然后呢？

心里仿佛一下子偏执了起来，陆行昭执着地在他与她交叉的记忆中不断搜索，企图找到一些不同。

或许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对他有了那么一丝丝变化么？

越想，他捏着茶杯的手指尖就越凉。

没有。

一次都没有。

因为在意，才会吃醋撒娇。

可是他印象中的姜妩，始终冷淡的像一朵白菊，茕茕孑立，于他，始终乖顺。

这次好不容易在他面前有了几分烟火气，一身真情绪流露，还是因为楚珩。

因为楚珩而跟他生气。

姜妩，她始终不爱他。

爱……

头脑“轰”地炸开，陆行昭整个大脑都麻了一瞬。

他想到这个在他的世界里算是几分禁忌的词，心里一阵恍惚。

他什么时候信过爱？

手指不由自主地捏紧手中茶杯，结实的陶瓷土在他的用力下硬生生多了几道指痕，他眼神中似是闪过什么画面，眼底一阵阴翳晦暗。

八岁那年，府上来了一道明黄色的圣旨。

当时他被母亲牵在手里，跪下高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那时候的他想，皇帝舅舅怎么没有亲自来，也没有派和母亲一向相熟的白公公过来？

来得是一个长得不怎么面善，有些颐指气使的内侍。

他不懂圣旨上有什么内容，他只知道，皇帝舅舅通过这张冷冰冰的圣旨，让母亲很生气。

母亲每次对皇帝舅舅生气，都不会像别人生气那样大喊大叫，不会去埋怨，她只是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屋子里，眼眶微红，脸上没有泪，一声一声地叹着气。

他趴在母亲腿上，听母亲呓语说，

“父皇，长宁真的错了吗……”

“长宁总觉得皇弟还小，斗不过那些满腹黑水的奸臣，总想着帮他肃清了前路以后，再将这干干净净的皇位交给他。”

“可是他竟然听信了别人的话，认为女儿……是别有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