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从还未天黑便歇下了,本以为还会起,便没有褪下衣裳,谁料他竟是不眠不休地折腾她到明月高悬,更何况事后她懒得像只猫一样,身上衣服被汗浸的分明有些湿了,她也不想管,还是陆行昭最后看不下去,替她换上了干净的里衣。
“侯爷为何要多待一天再走?”
替他更衣之时,姜妩不解地抬了抬眼。
就见男人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刚要说话,外面就应景地传来一阵烟火声。
姜妩不由得朝那个方向看过去,笑道,“白日烟火,这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家如此奢侈。”
奢侈?
“倒也不是。”
陆行昭拉着她的手,走到大院里,姜妩便看到一排一排的军卫腰间别着刀,怀里却抱着一捆一捆的烟火。
她眼睛一亮,心里有了些许猜测。
“今日是除夕,有孩童忍不住偷了家里的烟花放,很正常。”
是啊。
姜妩眼底荡漾着明媚的笑意,唇角也弯弯的,“原来今天就是除夕了。”
她心里高兴,眼里也高兴,不仅是因为今日是除夕,还因为陆行昭故意把归期定在了除夕夜后的另一天。
他想同她在这里过年。
只是……
她知道自己不该问,可还是仗着男人今日心情不错,尝试着问了句,“祖母那边不用过去么?”
她话里故意避开了靖安侯府那对夫妇,只是不可避免地要提到祖母的。
可是哪怕是这样,男人本来上扬的唇角也忽地冷了下来,眼底一片寒凉。
“他们有他们的新年要过,与你我何干。”
听他这样说,姜妩连呼吸都屏住了几分。
陆远。
他明明是陆行昭的亲生父亲,这个在整个东陵都是佼佼者的儿子,是他与发妻汝阳公主的唯一孩子。
只是,他便是如此对待他的。
明明陆行昭是第一次率军出征,他却为了陪同林鸢,不肯上阵指导,导致他差点用一条命才换来自己人的信任,留下了一道深到能留一辈子的疤痕。
明明新年是一家人团圆的日子,可他却放任他像她这般无父无母的人一般,没有一个吃年夜饭团聚的地方,只顾着和自己的爱妾你侬我侬。
更重要的是,如果没有林鸢,汝阳长公主绝不可能走的如此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