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姜妩去见了被禁在冷宫里的姜姒。
说来也奇怪,明明废帝和废后是被关在同一处的,只是昨儿从废后出事,再到那样一伙人滞留在此,都没见废帝露过面。
她那位胆小如鼠的父皇,怕不是连自己结发妻子的最后一面都没能见到。
“姜姒。”
姜妩看着瑟缩着床上的姜姒,语气轻柔,“你觉得你还能活多久?”
而此刻的姜姒,似是想通了什么一样,全然没有昨日里将杀人罪行往外推脱的嚣张,一身红衣烈烈,满目惨然。
“姜妩……”
她声音都是沙哑的。
下人说,她一天没说话,一天没进食,一天没喝水。
就像一个失去了生机的行尸走肉。
“为什么……”
她明明是很用力地开口,可听在姜妩耳中的声音却似形容枯槁的老妪,声音嘶哑又难听,“为什么我只是他的一颗棋子……”
从立她为后开始,这个棋局就开始了。
而她还傻乎乎的以为,苏相阳是真的想娶她为妻。
没想到,没想到他是要她死。
“姜妩。”
姜姒释然一笑,那笑容里包含着许多意味,或许还有连她自己都发觉不出来的认输。
是的,她认输了。
“苏相阳为何费尽心机要伙同母后将杀死我的罪行嫁祸于你,你知道么?”
当然,她命大活下来了罢了。
至于这个问题,姜妩也想过。
她大概是知道的。
“为了让我成为挑拨两国关系的罪魁祸首。”
“不够。”
姜姒却用力摇头,她摇的很慢、很重,仿佛这样就能说服自己,她接下来要说的话是假的。
“不仅如此,他还想让东陵国施压,让陆行昭放弃你这个两国人民群起而攻之的侯夫人。”
“只要陆行昭放弃你,他便可以趁机把你夺回来。”
说到这儿,姜姒的心像被用刀子一片一片剜掉的疼,看啊,她费尽心思得不到的,苏相阳布了这样大一盘棋局来跪着、求着姜妩收下,这是何等的讽刺?
事已至此,她还有什么好比的。
她输了。
输给了苏相阳对姜妩执拗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