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姚氏是个软性没本事的,被萧李氏揉捏着慢慢出了这口气也就罢了,可偏偏姚氏又是个极其能干好强的人。虽然是官家女出身,但不管是地里的家里的活计,无一不做的漂亮,人生的好,又大方爽朗,渐渐的在萧家庄也颇有人缘,萧家也在姚氏和萧海的共同努力下光景越来越好。
萧李氏是个极其自私的性子,因为自己是外来户,总怕别人看不起欺负自家,本就刻薄的性子越发刻薄,一张嘴半分饶不得人,在村里的人缘不太好。
有了姚氏这个对比,就衬得萧李氏越发不像样,渐渐的,村里的家里的人也都偏向姚氏,萧李氏这心里更加不满。姚氏虽性情和善,对长辈也很孝顺,可并不一味软弱忍让,原则问题也是丝毫不让步,萧李氏怎么能受得了,所以两人的关系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糟糕。
随着萧湖开始读书识字,考取童生,萧李氏心里眼里便就剩下了萧湖一个,其他萧海萧河甚至长孙萧大勇都看不到眼里去了。如果说听话有出息的萧湖是萧李氏心头的蜜,那不听话又得靠着他支门户的萧海,就是萧李氏心头的刺;萧海对姚氏越好,萧李氏这心里就越觉得老大靠不住,自己一辈子的希望都寄托在萧湖身上,自然越发偏着萧湖。
萧海突然去世,萧老爹和萧李氏不顾姚氏的苦苦哀求,硬是让不满十五岁的萧大勇顶了军户名额。丈夫意外丧生儿子被逼当了军户,姚氏这心理压力可想而知,最后肚子里五个多月的胎儿也没保住,姚氏因此身体重创,拖着病体熬了不到一年也跟着萧海去了,剩下了萧大勇和不到两岁的小妞妞相依为命。
萧大勇常年不在家,妞妞在萧家的光景就格外艰难了。
说到这儿,张氏十分惭愧的对萧大勇说:“大勇,我和你二叔都不得你爷奶的眼法,一直以来也没敢替你家说上什么话,我和二叔都觉得对不住你们啊!”
张氏和萧河今天的话,深深的触动了萧大勇,他随他爹,喜爱舞刀弄枪,最爱跟着父亲在军营里边混,对家里的事情并不多在意。虽然一直知道奶奶更喜欢三叔一家,但并不知道自家和爷奶的矛盾有这么深,印象中父母也从未当着他说过爷奶的坏话,在萧大勇的心里,爷奶虽然有些偏心,可也是他该敬重的长辈。
成亲后,不管是妞妞的事情,还是家里对媳妇的态度,都让萧大勇认识到家里的情况和他印象中的不一样,受了不小的刺激,这才有了今天这次大发脾气。可不成想,今日,他才算真正知道,自家和爷奶之间,尤其娘和奶奶之间有这么复杂的过往,原来自己当年顶替父亲军户名额,并不是顺理成章的子承父业,而是爷奶逼着娘亲这么做的,甚至因为这些,娘肚子里不知是弟弟妹妹的小生命也没保住,还因此坏了身子没了性命。
这么算下来,岂不是爷奶害死了自己的亲娘?
萧大勇的脸色刷一下白了!
徐慧看到萧大勇脸色不对,忙伸出手握住萧大勇的手,徐慧温暖的手像一把救命稻草一样把萧大勇从崩溃的边缘解救出来,他紧紧的抓住徐慧的手,把下唇抿的有些发白,使劲的吸气呼气,让自己别往牛角尖里钻,这样想会把自己逼疯的!
张氏一看不对也忙说:“大勇你可不敢胡想,你娘病的时候,你爷可是花了不少钱给你娘治病,实在是你娘身体支不住了才走的。”萧大勇想到娘生病时候的情景,的确是汤药不断,娘也并未说过爷奶的不是,但不管怎么说,娘走的那么早,跟爷奶的决定也脱不了关系,恨只恨,他那时候太小,什么都不懂,还以为在军营里多立功娘一开心病就能好了。
想到这些年自己贴心贴肺的为家里付出,萧大勇觉得自己又可笑又可怜,他看向萧河和张氏,抿了抿唇说:“以前的事情我不太清楚,多谢二叔和二婶,要不然我还一直是个糊涂人,也求二叔以后别那么糊涂了,咱们家,呵呵,都还是顾着自己吧!”那声苍凉的笑声,让萧河和张氏心里都有些生疼。
萧秀儿抬不起头来,她觉得自己根本没脸坐在这儿,听娘刚才的话,家里的房子、牛都是大伯和伯娘在的时候置办下的,不光如此,自己爹娘成亲的花费,三叔读书的银子,一大家子现在的光景,都是靠当年大伯和伯娘辛辛苦苦挣下的。可爷奶呢,却是怎么对待撑起一家的大伯和大伯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