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噎了一下,却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又陷入两难的境地。
若是拦着,那肯定要说出个所以然,可那理由自然是不能说出口的;可若是不拦着,万一这小丫头真的害人怎么办?
此时,躺床上的周南哼唧起来,他的面色似乎又黑了几分,眼皮都肉眼可见地肿起来。周氏心里一紧,只听白芜悠哉道,“哎呀,看来是毒素又加深了,要是再拖下去,恐怕大罗金仙来了都没办法救周老板了。”
眼看情况危急,周氏心中摇摆不定:这小毛孩子能懂什么?可是话又说回来,那么多人见了周南都直言自己救不了,这小丫头却满脸自信,仿佛是有备而来的样子……
反正周南都已经命悬一线,大不了死马当活马医,给她看看又何妨?
周氏犹豫再三,这才咬着牙应道,“好,你想看可以,但若是你想趁乱……”
“周夫人放心,我年龄虽小却也是要脸面的,不会做出那种背后耍阴招的缺德事情。”
白芜理直气壮地说着,毫不留情地讽刺了周南的恶行。
周氏听在耳里气在心里,可为了不坐实,也不敢反驳什么,只是自己气得脸色铁青,横竖不好看。
中医讲究望闻问切,白芜在刚才光是“望”的过程,其实就已经了解周南的情况了。
不过在其他人面前,样子还是得做一做的,于是她给周南号脉,又掰开他眼皮看看,还让玄羽帮着扯开周南的嘴查看他的舌苔,总之怎么折腾怎么来。
偏偏她这一套程序坐下来,还都是正常看诊都会遇到的,旁人也不好说什么。
只是白芜知道,正是中毒状态的周南,被这样对待肯定不好受——没看他都气得翻白眼儿了吗?
哼,不好受就对了,让你打我家金子的主意,活该!
白芜腹诽两句,结束了检查,轻咳一声道,“原来他中的是木崖箭毒,这种毒性烈、发作初始异常汹涌,随着时间的流逝会慢下来,也能通过药物暂时遏制毒发。
“但是,这种毒对中毒者的折磨是很深的,那种疼痛会深入骨髓,一刻也不消停,我看周老板还挺能忍的,这么半天,都没喊过疼。”
实际上,周南疼得把舌头都咬烂了,白芜刚才看他舌苔时也发现了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