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知道,刚才我去扔了手雷就回来了。半仙和废物在隔壁呢吧?无错不少字大狗随即提高了调门回头喊:半仙?
隔壁传来回答:我俩在呢!
会不会是那些傻子在大门外自己打了自己人?
不大可能!他们说着话呢,自己人听不到么?胡义否定了大狗的胡乱猜测:半仙,你俩过来,卡这屋子。大狗,跟我进院子。话落胡义翻窗而出,大狗接着尾随,两个人影直奔大门两侧内墙。
大门外的巷子里已经没有动静,墙后那些治安军刚刚跑了个干净,但是胡义仍然感觉这附近有人,这是一种废墟中的直觉,何况刚刚在大门外的巷里响起过一阵射击声。
朝大狗比划了比划,对面的大狗勉强看清,那是小心手榴弹的意思。然后胡义轻轻往外掏手雷,以备万一。这一刻,大门外突然传来一个低低的声音:梁参谋在么?
胡义指尖那个手雷保险环被放开了,这询问证实了自己人。
一个人影从大门外猫腰进了院子,待门两侧的人影放下了枪口,朝外低喊了一声,随即又有两个人影快速钻了进来。他们三个是这附近的幸存者,相遇后被这院子持续的战斗声吸引过来,在大门对面的房子朝治安军放了一通乱枪,这是最保险的联络友军手段,如果直接溜进来很可能会误交火。
你们在找梁参谋?胡义问。
没有,我那么问是为了表明身份。梁参谋已经牺牲了。你们只有两个人?
四个。
对方这才往这院屋子方向看,似乎窗后和门后的黑暗里都有枪口的感觉。
你们一直在打?
起码现在能歇会儿。有水么?
两个鬼子督导坐在火堆边喝着酒活血,营长瞥见一个人影正在匆匆走来,于是找了个借口离开火边,朝来人摆摆手,拐向一面墙后。
怎么样了?
营长,打不动了!
你小点声!
基本都拔了,就西边那趟院子拿不下来!
拿不下来?两个太君一遍遍催问我什么时候开始打扫战场呢?
我有什么办法?连先带后,那个破院子生生吃了我一个排的人了,连个水花都没翻起来。
你小子是我唯一仰仗的猛将,你打退堂鼓?我从二连再给你拨一个排!
嗨——我不是朝你要人!真打不动,要拿下来必须等天亮,这黑灯瞎火的有多少送多少,手下的弟兄们已经跟我耍愣头青了,再逼他们送死非出事不可!
等天亮?可特么那俩不是人的一直跟我催命啊?你想看他俩摘我的帽子亲自上场指挥这场战斗?
营长,我真没辙了,天不亮,我打不了。你别以为那就是几间破屋子,现在成八卦阵了,是填人坑。要么你给我大炮,给我炸药包,要么等天亮再说,拿弟兄们的命填我是填不动了,要不你先把我这连长的帽子摘了得了。
营长叹了口气,低下头沉思了一会儿,忽然用比刚才更低的声音说:战斗必须尽快结束。既然这样你想个法子,放水!
放水?
大尉要的是不留活口,那么活口如果都走了,村里当然再没活口;那两位不是人的要的是打扫战场,没有战斗了当然可以打扫战场。但你给我记着,必须是无声无息地结束,我可不想让太君看到有人突围!懂了么?
连长盯着他的营长静静看了一会儿,点头。
有时候,黑夜也有仁慈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