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了葵花一声走出病房门,便看到正抬过来的十几个担架,周晚萍边走边指着手术室喊:把急的先抬过来。
哗啦一声门打开,两个风尘仆仆的疲惫战士抬着个正在滴血的担架急匆匆进门,还没来得及把担架往台子上摆,便当场愣住了。
屋里墙角站着个人,五大憨粗如熊,脑袋缠得像粽子不说,背后还捆着个担架,正在瞪着熊眼惊讶看。
急急进来的周晚萍看到墙角站着的熊也是一愣:哎?你这是怎么站起来的?算了。你俩楞什么?赶紧把人摆上!快!葵花,去把那笨熊解开。天,我的手术刀呢?外边的,去叫小红把手术器械给我端过来快去!
刚刚被从担架上解开的熊急急想往外跑,经过周晚萍身边时却被她一把拉住:过来帮忙!把他翻过来,我解开绷带你给我压住他伤口。
周医生,那个我其实现在
少废话!别让他再动!你这么大块头是干什么吃的!
手术台上的挣扎伴随鲜血,让憔悴不已的罗富贵不得不绿着脸,咬住牙夹紧膝盖,憋着满肚子痛苦,成为手术台边的苦命助手。而手术室外面,刚抬来的等待呻吟还排着好几个。
他咬住牙从担架上坐了起来,额头上因吃力而显露的青筋平复后,出现了汗。
她很想开口说你不必起来,但是终未开口,只是站在一旁故意冷冷看着。
坐正后他苍白淡笑:领导来这有何指示。
心里那点同情心转瞬无踪:为什么要打县城?
立功受奖,出人头地。
明知道这个不长进的混蛋在胡说八道,她仍然回:你这目的实现不了,因为这是八路军。
看来是我糊涂了,忘了这茬了。
现在后悔了?
嗯。
那么下一次还会这么做么?
下次不敢了。
看得出他为了保持坐姿而忍尽力支撑,所以她不想再多说什么,最后甩下一句:好好坐着吧你!然后掉头出门。
走出病房,她做了一个深呼吸,觉得血腥味淡了,脸上的冷也褪去了,心情似乎好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