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义听着,答着,偶尔也说着。愉快和放松使他心里忍不住也想到窗口去,近一些说话,但是他没有这么做。尽管现在双方都没提及曾经发生过的事,但是初懂男女滋味的胡义不敢离她太近,那种诱惑和渴望不是火力正旺的胡义容易抵抗的,一旦近了,恐怕现在这种轻松的氛围会立即紧张起来。
周晚萍似乎没意识到这个小细节,继续在窗口边不顾形象地外耍她的医生大牌:帐篷必须得有,赶上转移的时候如果天气不好,伤员麻烦就大了,那些破床单怎么能遮雨?
大姐,这事你不该跟我说,你得找团长政委,或者去找李算盘解决啊。
我早都说了个遍,团里根本就没有。听说你们那是前线,以后碰到机会你可得给我留意一下。
帐篷这东西哪那么容易见?前线不是你想的那样。
她突然故意眨着眼不说话了。
呃行好,您尽管放心,回去我就下命令,以后但凡见着帐篷了,见一个抢一个,见一回抢一回,不抢得鬼子哭不算完。
那副不满的表情瞬间消失,换成了一个心满意足的微笑:另外,你欠我的诊金是不是也得适当还点?
你不是说你是来看望我么,我怎么觉得我是佃户呢?现在我都关了禁闭了,你让我上哪给你找酒去?别看禁闭室门口没岗,那我也出不去,真不骗你。
那你就不能周晚萍话才说了一半,忽然听到了脚步声,一扭头,看到正向这里走近的苏青。
周姐,你怎么在这?苏青朝周晚萍示意。
我是来看看这个倒霉伤员。呵呵呵我猜你是来给他上课的吧?他确实需要教育!
苏青楞了一下,看到了周晚萍脸上大咧咧的笑容随即反应过来,这位外向大医生说的话根本没法接,怎么接都别扭。只好不自觉拢了一下耳边的发丝,还以一个微笑。
好了,我回去了。周晚萍给窗里的胡义留了一个有点怪怪的短短笑容,然后习惯性地把手抄进她的白大褂侧兜,优哉游哉地走向卫生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