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少许几人,无人知晓内情。
升平八年,誓水师第二次出海,君琛终于圆了梦想,领着数千精兵强将,向海外之国,宣扬大晋国土之威。
升平十五年,经过戚长容十数年的励精图治,大晋终是出现盛世之兆,升平皇成了人人赞不绝口的盛世之帝,同年,立二皇子为东宫储君,自此悉心教导。
升平二十五年,一手缔造太平盛世的升平皇在文武百官的哀呼下主动退位,令储君继位,国号不改,人称盛安皇。
盛安一年。
年已有四十七岁的谢昙缘与年有五十二的君琛共居于将军府。
时隔二十多年,他们终于如同寻常夫妇,能在闲暇时坐于一方庭院,等日出看日落。
日子平静而又美好。
实际上,戚长容的身子并不好,像是早早的透支了生命一般,明明比君琛小上五岁,却更像是一朵快要凋零的花,这几年衰败的越发明显。
她虽只有四十七,可也知道人的一生终有尽头。
或许,她快要走到尽头了。
但她还有想做的事,那些很重要的,却没来得及做、或不能做的,她都想试试。
人世间走了两遭,倾其都不长久的两生,她终是不想留有太多的遗憾。
所以,便退了位。
于她而言,天下是她不得不担起的责任,当责任能找到合适的人移交时。
有一个人,将比天下更重要。
庭院中,君琛一如年轻时,能躺在戚长容腿上舍下脸皮撒娇卖萌:“泽禹今年才十八,你真能放心他治理你的天下?就不怕他砸了你的威名?”
闻言,戚长容轻轻笑开,垂眸看着鬓边染了白霜的君琛,眸光一如过往多年的温和清润:“远峥也才十八,可你去年就让他继承你的衣钵,不顾他的叫喊,逼着他成了新一任的君门之主。”
听到这话,君琛半点不觉得羞愧,反而得意一笑:“看来,这一次,咱们又想到一块儿去了。”
“嗯,心有灵犀一点通。”
得此一言,君琛很是满意,又怕戚长容觉得自己过度压榨孩子,特意解释了一句。
“其实,远峥这孩子早已长成能独当一面的男子汉了,他就是喜欢在你面前撒娇,示弱,好让你更疼他,不信你看,有他在,即使我不插手,君门中的事务依旧能被打理的井井有条?”
“将军说的对。”
说到这儿,君琛又叹息了一声:“要说,我本该知足,可远峥有一点不好,他太活泼了,及不上泽禹半分稳重,我只怕他日后会闯祸。”
“泽禹是兄长,是帝王,自是稳重,你该放心,有泽禹在,远峥翻不了天。”
说完后,戚长容点了点君琛的鼻尖,岁月虽在她身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可也让她更为从容。
“不要再提旁的人或旁的事了,上天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然不多了,我的大半生,都给了天下,剩下的,无论多久,都属于将军。”
“那可就太好了。”君琛先是长长的叹息一声,忽又怨念十足:“我离开二十多年的夫人,总算能回来了,你可不知道,这二十多年来,周世仁一直嘲讽我娶了夫人还不如不娶……”
“是他蠢。”戚长容轻声安慰道:“二十多年,就连沈卿都看明白了,可他还是没能瞧出来,咱们不和蠢人计较。”
“好,剩下的几年,咱们自己玩,不带他们,阿容有没有特别想做的事?”
“我想写一本书。”
“什么书?”
“一本有将军,也有当初的长容太子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