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李卜对他却没甚好感,或许是出于男人的直觉,总之见他第一面就不喜欢。
罗敷在御书房待了一会儿就叫上李卜一起离开了,素婉远远在后头跟着,芳香满园的空气中,愣是给她嗅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
酸不溜丢的。
“墨水溅到眼睛上了,怎么眼皮都黑乎乎的?”
罗敷手指蹭了蹭:“大概是没擦干净。”
“周砚山给你擦的?”
“当时素婉不在,我又睁不开眼,他就顺手帮了一把。”
李卜重重哼了声:“周砚山据说是张瑞先破格纳进翰林院的,进入翰林院之前就是泰山学府的一名学生,都说他这个人学富五车,才高八斗,我一个粗人看不出他肚子里是不是真有恁些墨水,不过这个人看面相就知道心术不正。”
这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或还可一听,但他评论周砚山之前已经呷了一缸醋,主观臆断下不免有失偏颇,更像是吃味的警告。
可今日罗珺的进步罗敷是看在眼里的,对他的说法便不大认同:“别的不论,他授课还是有些真本事的,况且他在翰林院供职,今日不过张瑞先病重他来代课,明儿就走了,又不是常见,也值得你酸?”
他抖抖袖子:“最好如此。”
罗敷回头看着他笑:“你何时又学起了算命,看面相就知道这个人品行如何?你说他心术不正,可我看他五官端方,倒是有种正人君子的气度。”
果不其然他立刻急眼:“正人君子?这世上披着人皮的狼可多了去了,生的端正不代表品行端正,殿下见过人面兽心的人还少了?这都看不透?”
罗敷揶揄的笑:“倒是不少,人面兽心嘛……面前不就站着一个?”
李卜磨磨手掌:“这儿没外人,要不我这就禽兽一个给殿下看看?”
罗敷清清嗓音,即刻正色道:“好了,不闹了。”
“我看人一向很准,殿下若是不信,等我把周砚山祖宗八辈都抄底查一遍就知道了。”
他这醋性大起来简直能酸死人,罗敷晓得他的脾气,挥挥手也就随他了:“你不嫌麻烦就去查,只有一点,别乱给人扣帽子就行。”
“你还护着他?”
“我怎么护着他了?”
“我若是想给他扣帽子,明儿他就得上断头台,何至于麻烦人去查?”
素婉听见了,撇撇嘴。
往后可千万别有哪个不开眼都来招惹罗敷,就李卜这一关就没人能过去,想过?除非你大的过定国公。
成婚这件事,罗敷基本上没操过什么心,全权交给礼部去办,她只要婚服送来试试婚服,确认一下当天流程,别的也没什么需要她特意嘱咐的。
但李卜很上心,几乎一门心思都扑在了这件事上,旁人看了都佩服的直竖大拇指,每天光军机处就够忙的了,他居然还能日日都抽出半天时间来去礼部,这压根儿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事。
当然,现在他又多了件忙的,就是让人去查周砚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