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想要一个人能死心塌地的为你办事,好处也是少不了的,而他许诺的是,倘若他坐上了太子之位,一定会说服皇帝把罗敷嫁给他。
一个价值千斤的碎金琉璃盏在他手中如同一只可以随意把玩的玩具,杯中倒映出他的眉眼,水纹波动,愈映衬的他眼中深不可测。
“公主万金之躯,臣一个五品侍卫总领何德何能能够迎娶公主。”
他面上波澜不惊,一点没有因为这件事流露出任何惊喜的表情,好像一个罗敷对他的吸引仍不够大,他这表面的风轻云淡是否还潜藏着更大的欲望,谁也猜不透。
罗诤道:“你进宫不过短短数月就已经从副统领做到了五品总领的位置上,照你的本事,想要晋升还不容易?父皇近来宠爱罗敷,若我成为太子,再将你举荐给父皇,公主下嫁也不是什么难事。”
李卜明知故问:“殿下又是如何得知臣对公主是何心思的?”
罗诤一副事事尽在掌握的样子,抿口茶,大言不惭:“只能怪你太不小心,老五一句话你就敢帮她对付薛让,费尽心思设计江鄯跟罗蕊,还故意邀请她去赏花,你做的这些目的性这么强,叫人想装糊涂不知道也难啊!”
他泄口气,脸上露出像是被人窥破秘密的窘迫与难堪,声音亦有些丧气:“原来殿下都知道了。”
罗诤见他如此,忙慰道:“你也不必自艾,只要你好好跟着我为我效力,我自然不会亏待你,你可别忘了,若是没有我,哪儿来你的今天?”
李卜起身谢道:“殿下对臣的知遇之恩,提拔之恩,臣永生难忘,殿下放心,臣一定会帮殿下达成心愿!”
罗诤心里一块儿石头放下大半:“知道就好,李卜,可千万别让我失望!”
李卜却身退下恭送罗诤离开,待他走远,直起腰回到桌前,捏着杯子送到唇边,心中不禁感叹,茶是好茶,可惜人是个蠢人。
在他看来,罗诤与罗贞两个蠢货没有一个适合坐在太子之位的,至于四皇子更不用提,深居简出,大有隐身避世的意思,罗睿与罗珺还小,看不出资质,皇帝的这几个儿子一个不如一个。
不过真要让他在里边儿选一个出来的话,那一定是罗珺,有罗敷在前,即便他是坨烂泥,他也能把他结结实实糊在墙上。
寻常人若是如他一般夹在两个人中间来回应付,只怕早就分身乏术,但他夹在罗诤跟薛让之间却得心应手游刃有余。
回宫的路上遇到才从皇帝那儿回来的罗蕊,她现在也学起了罗敷,有事没事就过去给皇帝请安,时不时去皇帝面前讨个好,这些都是她从前不会做的,因她觉得她母妃死前还念叨着想要见见皇帝,可皇帝到死也没去看她母妃一眼,她对皇帝心中有恨,但又惧怕他的威严,所以这些年并未给皇帝留下什么深刻印象,但经过罗敷“提点”她也觉得自己不该再这么下去了。
李卜见她由远而来,拜手行礼,称了声三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