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友亮从屋里拿出意见外衣,披在身上,说道:”我在家呆得都快发霉了~你们陪我去外面走走~”
“又要出门啊~”许二多头皮发麻,张石头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刚愈合的屁股,要是宋二少爷再出什么意外,自己恐怕小命难保。
“愣着干嘛?还不牵马~~”宋友亮面露怒色,因为前世的记忆告诉宋友亮,因为父亲宋千斤的溺爱,他从小就是个脾气暴戾乖张的人
许二多不敢怠慢,只能和张石头去马厩牵了一匹老马,心想老马跑不快,不容易出事
在宋友亮看来,整个海阳所就像电影里看到过的中世纪小城堡,长满青苔的城墙、低矮的房屋、年久失修的敌楼,还有狭窄、肮脏、泥泞的街道。一路上,不断有穿着军服和没穿军服的人向宋友亮行礼,问候一句宋公子安好。谁都知道,宋千斤是出了名的溺爱这个儿子,宋友亮是下一任千户的继承人,得罪不起。
出了城堡,宋友亮正好看见父亲宋千斤正在田垄间指挥佃户播种。宋千斤这个千户与这个时期明朝其他卫所的千户差不多,一样盘剥普通军户以自肥,军士们的屯田被将校侵占,将官们让军士为他们种田耕地,甚至让军士为他们捕鱼采木,贩卖私货。军士已成为他们手中的工具和苦工。海阳所有军户三百多户,一千一百二十人,除去吃空饷等因素,实有九百人左右。在这九百人之中,几乎一半的人都是为宋家种地,海阳所的屯田也有一半都被宋家侵夺了。
离城堡不远,就可以看见连片的农田。宋千斤自豪地手指田野,笑道:”友亮啊,这些田都是我们宋家的,将来就都是你的~~只是,你得费一番功夫~~”
“为什么呢?”宋友亮不解道
“水~~~”宋千斤皱起了眉头,”别看咱们这里就靠着东西两侧的乳山河、黄垒河,可是巴巴地就是用不上水啊~~”收割完小麦的土地要立刻用犁翻过,让初秋威力尚大的太阳光狠狠地晒伤一段时间,然后再用大水漫灌一遍,这叫浇秋水。这一水必须浇深浇透,否则明年的收成就难保了。海阳所原先的渠道不是什么正规的渠道,都是当地军户自己从乳山河、黄垒河的河滩开了口子引水。这种临时的壕沟没有堤坝,水一下来就毫无办法控制,四处流淌,淹掉的地比浇到的地还多
宋千斤叹了口气,”老渠大多淤塞,新渠又没人会开,不是开了渠引不来水,就是水太大把地给淹了~~将来这地交到你手里,你也不易啊~~”
宋友亮说道:”那为什么不去请一个会开渠的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