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年再去,不说全部,至少有三分之一的羌族会产生不信任感,甚至直接拒绝响应。更有甚者,因此而彻底对大汉失去信任,进而彻底地倒戈向魏国也不是不可能的。
丞相的这道军令,对于姜维的攻凉计划,几乎是致命的摧毁。
同样的,在马谡这边,一旦马谡率大军北上,万一凉州军趁机攻来,没有了马谡坐镇的陇西郡,其局面还能不能控制住,会不会迎来世家的反扑,这都是问题。
更何况,一旦马谡的骑兵出现在战场,那可就再没有什么保密可言了。
陶罐手雷倒还好,这高桥马鞍和双边马镫可是一眼就能看清楚的东西啊!
当即,为了各自的计划,马谡和姜维也是立即向丞相陈书,想要继续执行“先攻凉州,后图雍州”的既定计划。
姜维的陈书倒还算是正常,一方面说明了自身对攻凉所做的准备,一方面也是分析攻关中与共凉州对大汉的影响。总之一句话,是竭力地向丞相说明攻凉比攻关中更好。
只可惜,丞相又何尝不知道攻凉州会是更好的选择呢?
可丞相更知道:东线战场,需要来自西线的牵制啊!至少不能让西线的队伍源源不断地向东线增援!
原因无他:建安二十四年的教训不能重演啊!
当年,若是先主在拿下汉中之后,未曾回到成都,而是就近在汉中对曹魏的关中形成威慑。
曹操又岂敢将一支又一支的援军投入到襄樊战场。若是没有这一支又一支的援军,或许云长早已经拿下了襄樊两城,却也不必担心来自东吴的背刺了。
正是抱着这样的心态,丞相才力排众议,执意要出兵关中与东线的吴军形成呼应。
当然,这样的心态别人或许不知道,但马谡却很明白。
如果不是为了呼应东吴,历史上的丞相也不会在准备明显不足的情况下强攻陈仓了。
只可惜,东吴鼠辈可不是关云长,而建安二十四年的场景也注定无法再现。
于是,马谡也是在自己的陈书之中,直言不讳地写道:
“今闻军令,意在北伐关中。谡,辗转之际,终夙夜难眠。
起身奋笔,欲陈书陛下、丞相,言之北伐关中之不可行也!
无他,东吴之鼠辈切不可信也。
合肥一战,孙领十万大军尚且奈何不得张八百之众,战力之弱、军心之散,可见一斑;
逍遥津之役,更是抽去了吴军脊梁,令其再无法直面魏军之刀锋。即日虽战,亦不可久也。
况,文远虽去,其军仍存,耻辱虽远,吴主却在。
吴主者,魏之吴王也。
其人做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义,兼之反复无常,非英雄也。
纵以奸计得一时之利,却无谋断全局而进取之心也。
昔襄樊之战,旦有一丝仁恕之心、大局之年,便当尽起大军复攻合肥而取青、扬二州,以成三国之霸;
而非以谄媚之脸,蝮蛇之心,鼠辈之志,图我荆州之后,而成大魏之吴王也。
今,我军尽起精锐、变更计划而为吴军战;
恐,吴军并不以为意,大军开拔之日,恐是吴军罢兵之时;
则我攻雍不成而受凉州之害,不仅一年辛苦付之东流,更是再难寻得良机以收凉州之地也。
望陛下、丞相细察之。
若依末将之愚见,北伐之事,我军当一力当之,切不可有吴军助力之侥幸。
甚或对之吴军鼠辈,当时时戒之,勿使荆州之故事重演也。
故言:今大军之北上,当平武都、阴平两郡,而进逼之凉州可也,万不可于后路未净之时而贸然攻之关中。
此言切切,望陛下、丞相三思之。
臣,马谡,再拜顿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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