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里啪啦一阵响,剑气将桌子劈成两半,惊起四方尖叫。
陆遂不会武功,轻功却不错,一个漂亮的后空翻后,稳稳立在一旁,嘴角的轻佻一闪而过。
“将军好生暴躁,就这么不想见我吗?”
许执太阳穴突突直跳,有种莫名被坑的感觉,又想不出是哪里的问题,执剑横扫。
陆遂轻飘飘闪身,一片袖角被斩下,飘然落地。
“别这么凶。”
调笑间,陆遂微乎其微地皱眉:这剑法……
桌子被劈了个稀碎。
白涟漓还坐在原位,手里端着半杯茶,笑眯眯地看着两人。
黑猫识时务得很,主人在打架,它可舍不得伤了自己,第一时间跃上了白涟漓的膝盖,歪头,圆圆的猫眼一直关注着陆遂。似乎也在不解主人的行为。
许执长剑一挥,将陆遂逼退,在他脖颈上划出短短的一道伤痕时停住。他冷冷地盯着这一直挂着副微笑面具的男人,用眼神威慑警告着他。
陆遂用力揉了揉脖子上的伤,沾了一手指的血,手指轻轻捏住剑刃,在上面印上两枚指印。
个子要高一些的许执垂目和陆遂对视,心中一片恶寒。
“没关系,我们来日方长。”
陆遂紧紧盯着许执,忽而后退一步,跃过堪称破烂的桌子,翻身从窗户跳出。
脸颊被鲜红的衣角抽了一下。
白涟漓稳稳坐着,喝了口茶,趁着许执还没反应过来,先发制人:“我觉得我年纪大了,需要安静地养老,要不我自己搬出去住吧。”
许执对着被分了尸的桌子踢了一脚,吓得一旁的伙计也不敢过来收拾,咬牙切齿地一笑:“没门。”
“将……将军。”伙计欲哭无泪地走上来。
许执从怀里掏出一块金子丢给他,叫着白涟漓下了楼。
旁边讨论王家退亲的一群人,又开始讨论将军府二三事了。
…
月升日落。
一声大叫冲破云霄。
“将军,您怎么了!”云闫带着一群侍卫冲进院子,丫鬟们也跟在后面跑过去。
白涟漓离这里最近,走在最前面,一脚踹开房门:“你拆家呢?”
还不得她看清,身后就响起丫鬟的细密惊叫和云闫等人的惊呼。
白涟漓目光飘忽了一下,看向屋里。许执正黑着脸,提溜着披头散发的红衣男子。
那人还对着众人大方地笑了笑:“今晚月色实在美丽。”
许执一把把他扔在地上,狠狠瞪了心虚的白涟漓一眼。
云闫终于从震惊中恢复正常,语调奇怪:“怎么又是你?”
陆遂趴在地上,冲着门外乌泱泱一堆人招了招手:“我来找你们将军谈人生。”
这家伙说话用词很奇特,许执听着,不自觉看向白涟漓。
白涟漓摸了摸鼻子,没错,应该是跟她学的。
虽说最初遇到陆遂时他已经是人人惧怕的小魔王,但经过接触,这个人格外不成熟,很容易有样学样。和其他人一对比,陆遂甚至不是反派那种单纯的坏,他只是从权贵中出生长大,金贵又高傲,看不起所有人,但他有自己的一套价值观和想法。
当有草菅人命的权利,他便草菅人命,目中无人;当沦为平民,他也能做到卑躬屈膝,哪怕被人打趴在地,也毫无怨责。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在陆遂身上是完全不适用的。
想着想着,白涟漓与还趴在地上的陆遂对上眼。
陆遂呲牙一笑:“老夫人和寺中真是不太一样。”
“彼此彼此。”
看到他被陆遂缠住了,她也就安心了。白涟漓冲地上的人丢下一句话,心满意足地离开了院子。在副本中,许执一边看不起她,一边又想利用她见到系统,世界上哪有这样的好事?她就是故意让陆遂去恶心他,无伤大雅,还能让许执有口难言。
过于刻意的露面又迅速离开,就是在告诉许执:她是故意的。看着白涟漓步伐轻快的背影,许执苦苦一笑。
过去这么久了,他还以为她没发现自己一开始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