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姐姐，血也并不会变得甘甜。

喝完后，整个食道都在抽动，他想吐，又什么都吐不出来。

翻了一通抽屉，止痛药和胃药都按记忆里姐姐嘱托的吃了一堆。

好不容易缓过来后，白遥宣起身坐到姐姐的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尽显颓态。

伸手触碰那片坚硬与冰冷，触摸镜子里那双眼睛。

用力抿唇，他想笑，却作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你好自私啊。”

“你是不是感觉到了什么，怕自己熬不住孤单，所以才先走一步，留我一个人啊？还说什么……最后保护我一次，明明就是懦弱，是小人。”

“我讨厌死了你。”

他用所有自己能想到的恶毒来斥责她。

空无回响。

“系统！”白涟漓发现自己在白遥宣身体里，而且没有身体控制权，只能被动地做出动作，发出声音，连忙呼叫系统。

“为什么会这样？”

【统统不知道哦。】

“……”

【我也是第一次做系统我怎么知道，呜呜——】

她阴森地叫了系统一声。

【好吧，应该是你的血阴差阳错下变成了某种介质，又在某种巧合下，把你的灵魂牵引过去了吧……我猜。】

【我这边状态还是正在返回中呢，第一次遇见，一时也不知道从哪下手介入，你先呆着吧。】

当然，还有一种简单粗暴的办法，就是直接把这个壳子撕开，把宿主灵魂拽出来。

但这可是他宝贝反派的身体，当然要找更柔和的方法了。

【说真的，我讨厌这种跟修电脑一样一点点找关键节点。】

咚——

两个灵魂，心跳在某一瞬间重合。白遥宣猛地吸了口气，手指离开镜子，堪堪捂住胸口，仿佛攥住了心脏。

他呆呆跪坐着，瞳孔颤抖，恍惚地缓慢呼吸。

用力抓住胸口的衣服。

眼神焦距再次集中在镜面上，白遥宣抓住镜框边缘，手指用力按压到皮肤失了血色，脸都要贴上去。

实体与虚影两两相望。

那双眼睛黑得发亮。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姐姐。”

“？”你明白什么了？

被迫笑起来的白涟漓看着镜子里近在咫尺的少年，看得越久，越觉得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