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看过去,果真是一条一丈多深、三尺长的沟。那沟沟前不见头后不见尾的,被杂草所湮没,极容易踩空中招。一般人踩空摔下去,抓着草根借个力也就爬上来了。
然而此刻沟底里躺着的妇人,华美的绸子衣服上透出暗红濡湿,显然受了伤。她面白如纸,面露微笑,仰面朝天跟李杏檀对视着,那画面要多诡异,有多诡异。
李杏檀:“……”
稍为花了点功夫,把那妇人从沟里弄出来。那妇人气息微弱至极,瞳仁涣散,说话乍一听口齿清晰:“不错,不错。我姚振生家的也算是受用了一辈子没吃过什么苦头,临老了还能捞个护主而死的好名声,也算死得其所。小娘子,你看着,很像我家夫人啊?”
乍一听口齿清晰,细寻思乱七八糟。
把一片参片送进妇人口中,吊着她一口气,李杏檀假装没听见妇人口中“你看那树梢上的鹧鸪排着队跳露大腿舞”“我今儿起迷糊了,原来小娘子你长得不像我家夫人,倒跟廊下鹦鹉一个模子印出来似的”诸如此类的话,撕破了妇人衣服,露出里面的箭伤来。
箭尾已经在摔跌中折断了,箭头还留在肉中,很显然,箭头有毒,带致幻那种。
略一检查伤势,李杏檀心中大致有了方略:“我帮你拔出箭头,刮掉烂肉,再行疗伤。你忍得到痛吗?背后还有追兵吗?”
妇人鬼迷日眼的道:“没,没有……忍……忍得……嘻嘻,莲藕会说话,真神奇。莫非我进了仙山?”
李杏檀:“……”
专心疗伤吧,还有啥好说的。
还好如今空间可以无限打开了,里面该有的都有,也就是系统没有完全恢复,动不了大型手术。
“只好注射解毒了。看我中西结合,疗效必然显著!”李杏檀先取出梅花针,定住了妇人的经脉,最重要的是麻痹了她的痛感。
第二步,用消毒好的小刀,沿着箭头轻轻一转。紫黑色的血哗哗泉涌,少妇打了个冷颤。眼疾手快地把吸血纱布堆在伤口下方,李杏檀问:“疼吗?感觉怎样?”
妇人皱眉:“不咋疼,就是觉得肩上凉飕飕的。你人还怪好的嘞,懂得用温热的水给我冲洗伤口。”
也不多做解释,李杏檀专心给她挖肉。少妇细皮嫩肉,下刀子容易,她的刀法又精湛,不多会儿就把烂肉全挖好了。填了止血纱布进去,再做缝合。
妇人又问了:“哎,怎么我觉得肩膀痒痒的,还有线在划拉?这天姿布行新送上来的缎子不行啊,扎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