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盘上面是两盒京梁细点,一盒甜的,一盒咸的。咸的是蟹粉以及肉末馅儿,也就罢了。甜的那盒造型却是精致至极,按照时节做成了桃花和樱花的形状,娇艳欲滴。李杏檀看着那桃花很熟悉,笑道:“像是我花谱里画的桃花?”
雷文霞道:“聪明啊,就是那桃花。我打算按你花谱上的画,选一些方便做成点心的图样,做成时节礼品。按照年月节送给大主顾们。”
李杏檀笑得连连夸赞:“这个想法好,这个想法好!”
锦盒里收着的,是四种青色的竹布,做成夏装穿,异常凉快。虽不及香云纱名贵,也是极难得的。
雷文霞说:“我都想好了,淡青色的适合做女装,石青色的适合做男装。你一家子都能穿上。你那位相公,长得不咋地,更要讲究一下穿着咯。”
雷文霞一直有些害怕顾铸。
不止她,很多人都很害怕顾铸。
李杏檀认为是他留着胡子的原因,兴许刮掉胡子就好多了。不过她从来没有害怕过他,所以也无所谓他刮不刮虬髯胡子。
一夜胡乱睡下。
次日一早,李杏檀带着母亲,赶着马车,离开城里,直奔海旁村。
前一日母女两个各忙各的,虽然在同一个布行里,却没能碰上面,说上话。
直到上了车,看到那许多东西,黄瑛才嗔怪起女儿来:“你真是的,雷大小姐帮我们已经够多了。怎么临走还收人家礼物呢?”
李杏檀道:“人家拿我当朋友处,我如果推了,那意思就是说,我口口声声当朋友是假的,心里还是分了尊卑的咯?所以,当然只好收了啊。”
黄瑛道:“就是尊卑有别。人家是大小姐,家里在京城当官的。你就是个村子里的。”
李杏檀都要被气笑了,款款的道:“娘,人家送礼,你不亏心的前提下,大大方方收下就是了。你管那么多干嘛呢?想那么多,还不是因为你自己觉得配不上?我倒是觉得,我很配得上。”
黄瑛张口结舌的,半晌才不服气道:“就你道理多。”
李杏檀看了黄瑛一眼,抿嘴笑:“当然啦。”
气得黄瑛别过脸,不跟她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