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名母胎单身狗外加父母离异的三不管人员,芮星宇完全不能理解这种为了血缘亲情就轻易放弃自己梦想的行为。
他只知道他最崇拜的师兄居然开始贪生怕死,主动当起了逃兵。
这让他怎么不生气,怎么不失落!
尤其是平振羽今天的举动明显是想把新来的师弟推给他,好让他以后一心一意地跟着余曜一起组队。
哪怕芮星宇很早之前就关注了余曜,也是实打实地喜欢这个以凡人之躯一次次挑战大自然极限的天才运动员,还暗暗期待过不知多少次少年能多些对翼装飞行的青睐。
也绝对不能接受自己就这么被敬爱的师兄给推了出去。
平哥这是拿自己当什么,拿余曜当什么!
哭泣的孩童和安慰的糖果吗?
芮星宇满肚子的怨气和委屈,哼哧哼哧地直喘粗气,受伤小兽一般在月光下用语言撕裂着自己的伤口。
余曜大概能理解这种心情。
但说实话,他觉得平振羽也没什么错。
能把女儿的照片贴在驾驶座旁边时时摩挲,平师兄无疑是一位非常疼爱孩子的父亲。
女儿就是他现今最大的牵挂。
只不过——
“人一旦有了软肋,就会对死亡产生惧怕。”
余曜冷静地跟红着眼的青年分析着他们师兄退役的真正原因。
“平师兄应该也很清楚,这样的自己根本没办法继续保证翼装飞行途中的生命安全,所以才会选择离开。”
芮星宇不理解,“他就不能和之前一样吗?他之前也不是没有亲人!”
余曜:……
这叫他怎么答。
“大概是心情不一样吧。”
少年想了想,代入了一下自己,“我有很多很要好的朋友和教练,但在乔戈里峰上受伤的一瞬间,最先担心的只有一个人。”
怕他会担心,怕他会难过,怕他会因为自己的受伤而自责。
这种心情很难具象化的描述。
余曜打了个极端一点的比方,“如果我现在和平师兄一起掉进水里,你先救谁?”
树林传来一声细微的窸窣声。
但青年的回答更响亮。
“当然是平——”
芮星宇的话刚要出口,突然意识到自己面前微微含笑的少年就是余曜本人。
他挠挠头,“小余,我不是要对你见死不救的意思。”
余曜也没有生气,反而笑了笑,“我明白。”
芮星宇沉默了会儿,呼吸频率渐渐正常不少,“道理我能理解,但我还是舍不得平哥,不想看他因为家庭的缘
故就这么放弃我们的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