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希望我在新一章就搞到记忆。”哈利有气无力地说道，“所以下章标题是什么？”

“让我看看，”罗恩接过赫敏递过来的书，“神秘的房间？这个标题什么都看不出来。”

“但愿是关于斯拉格霍恩教授在某个神秘的房间向我展示记忆之类的情节。”哈利随口说道。

罗恩在征得大家同意后接任了赫敏的朗读工作。

【在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里，哈利绞尽脑汁地考虑着怎么能让斯拉格霍恩交出真实的记忆，可是没有一点儿灵感，他只好做起如今他在无计可施时做得越来越多的事情：翻他的魔药课本，希望王子在空白处写了点高招。

「你找不到的。」星期天的晚上，赫敏断言道。

「别说了，赫敏，」哈利说，「要不是王子，罗恩现在不会坐在这儿了。」

「他会的，只要你在一年级时认真听斯内普讲课。」赫敏不以为然地说。】

斯内普闻言冷嗤一声，“波特不会记住我在课上说过的任何一个字，某种程度上说，这也是天分。”

“那都是因为你讲课太烂。”小天狼星现在以参与到斯内普跟哈利每一次的争端为乐。

“你真指望那本书能给你什么指引？”赫敏挑高眉毛，“你觉得里面会有什么？强力吐真剂吗？”

“我可能只是习惯性寻求帮助。”哈利面色灰败，“或者是病急乱投医。”

若是在往常，斯内普也许会选择再挖苦几句，抨击伟大的救世主一味地找寻外援的行为，但一想到他诉诸帮助的对象是自己学生时代的笔记，在这种魔幻现实的映射下他觉得还是闭嘴的好。

【哈利不理她，他刚发现空白处写了个咒语（神锋无影！），下面还有「对敌人」三个有趣的字。哈利心痒痒的很想试一下，但觉得最好不要在赫敏跟前试，便偷偷把页角折了起来。】

罗恩没觉得这段承载了什么重要信息量，最多跟哈利一样记住了那个咒语，但在场有几个人显然不这么认为。

小天狼星倒吸一口冷气，有那么一瞬间他不知道该看向卢平还是斯内普。

卢平的反应没比他冷静多少，如果说在这之前有关混血王子是斯内普的讯息只是他们的猜测，那么这个咒语则给他们的一切推论提供了铁证。

“怎么啦？”哈利看出了教父的异常，示意罗恩暂停。

“没——”小天狼星咬着嘴唇，捶打了几下脑袋，理智告诉他不能现在向哈利说出真相，他会崩溃的。

“我们知道混血王子是谁了。”雷古勒斯的语气平淡到像是宣布蜜蜂公爵大促销。

“……”

“什么？！”

“知道谁？”

“混血王子？！”

“你怎么直接说出来了。”

一连串的问句在半空中碰撞，回音几乎要绕梁三日。

卢平顶着一房间的大呼小叫偷看了眼掉马对象本人斯内普。后者现在耳根通红——说不清是气的还是情绪过分激动，卢平倾向于前者；握拳透掌——看起来随时要找个倒霉蛋暴揍一顿，卢平觉得自己有义务提醒小布莱克接下来几天注意安全；牙关紧咬——似乎有一万句咒骂的话要说但又不敢轻举妄动。

旁边的邓布利多应该早就知道真相，但丝毫没有要为这位可怜的魔药教授分忧的意思，老校长眼睛里的笑意隔着眼镜片都看得一清二楚。

“所以到底是谁是谁！！”小布莱克被他哥物理禁言，几个孩子率先忍不住了，急吼吼地向兄弟俩逼问。

“别问了吧，”小天狼星试图混过去，“这对你们没好处，真的。”

“可我们就是想知道啊！”弗雷德几乎要站到椅子上，“我们认真的，而且会保密！”

“这不是保不保密的问题，”小天狼星默默叹气，“你们知道答案后会承受不住的，我发誓。”

“他总不可能是个巨怪吧？”罗恩脸上写着不信，“别卖关子了，求你快说。”

哈利也盯着自己的教父，“你们怎么知道的？刚刚还是什么时候？因为那个咒语？我就说你们一定见人使用过！”

一群磨人的小崽子，小天狼星暗自磨牙，雷古勒斯在被他捂嘴后就打定主意不开口，现在正在旁边幸灾乐祸。他又将目光投向卢平，似乎希望这位老友能救他于水火之中，但后者只给了他一个随你心意的眼神，彻底置身事外。

也许还应该征求下斯内普意见，但现在状态下往那个方向看就太明显了，小天狼星只能硬着头皮开口，“咳，混血王子有可能——”

从当事人方向传来异响，不过现在刹车也晚了。

“可能是你们的斯内普教授。”完整的句子冲口而出后，小天狼星整个人都轻松了，短时间内他不想跟任何一个人有眼神交流，尤其是自己正经历世界观重塑的教子，天地良心，为什么他最后会成为真相揭露者？

“你在逗我？！”哈利从不知道自己能发出这样尖利的声音，“你在跟我开玩笑？西里斯？！今天可不是愚人节！”

“这可一点都不好笑！”乔治捂着嘴巴，“这个笑话太蹙脚了！比罗恩的圣诞节节目还要冷！”

“我不相信！怎么可能！”罗恩的反应比较直接，但坚定反驳之后又带着不确定去环顾几位知情人的脸。

赫敏相对冷静一点，也可能是因为她是唯一没对“王子”表露出过多赞誉的人，“你们是通过那个咒语猜出来的吗？斯内普教授在你们面前用过那个咒语？”

“可以这么说，”这次轮到小天狼星坚定闭嘴，雷古勒斯出面解释，“你们的斯内普教授在快毕业的时候发明出那个咒语，想想那咒语旁边的配文，你们也会明白他想对谁用，知道这事的不多，但鉴于在座的两位都曾参与其中——”他耸耸肩，没再继续说下去，但后文的意思大家都懂了。

“当事人没什么想说的吗？”雷古勒斯转向满脸写着想杀人的魔药教授，后者回以他一个狰狞的笑容。

“波特先生不会相信的，就像他记不住我课堂上说的任何一个字，”斯内普神情狰狞，眼见着没有任何掩饰的余地，他决定破罐子破摔添把火，“怎么，你交付信任的课本主人居然是你校园生活中最大仇人的感觉如何？我甚至还记得你们那些令人作呕的形容词，伟大的、天才的、韦斯莱甚至恳求邓布利多把他带过来教课，多么感人肺腑的说辞，我需不需要站起来真挚表示我的荣幸？”

哈利和罗恩现在说不出一个字，没有哪一时刻比得知崇拜对象是学生时代最讨厌的老师更尴尬，如果有，那就是这位老师在你们面前重复那些曾经夸赞他的话。

“你用我的课本骗得了虚假的成绩，而后又在我面前耀武扬威，沾沾自喜，你怎么敢承认自己继承了莉莉的天赋，你的母亲才不会像你一样自大又愚蠢！以作弊为荣！”另一边，怒气上头的斯内普仍然在喷洒毒液。

一切辩解的语言都显得苍白，曾几何时哈利能够在赫敏面前狡辩自己只是换一个老师学习，而现在，面对着正牌混血王子的指责，他除了低头认错别无选择，内心甚至仍然在消化混血王子和魔药教授是一个人的事实。

“我，我很抱歉，斯内普教授。”哈利艰难的挤出这句话，他已经不记得自己上次把抱歉和斯内普教授几个词连在一起是什么时候。

“我也是，对不起。”罗恩犹犹豫豫地跟在后面，“我不该嘲笑您的名字。”

“还有我们。”双胞胎说得更含糊一点，老实说他们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道歉。

“那要不就先到此为止？”邓布利多依旧乐呵呵的，“孩子们受到的心理惩罚已经够多了，我也相信他们都知错能改，暂且放过他们吧，西弗勒斯。”

斯内普发出一声冷哼，他本意并不是像一个失控的疯子一样在这里大喊大叫，不过也许是长久以来这本破书带给他的情绪积压，又或者是想到最痛恨的小崽子拿着他的课本在魔药课上大展身手着实让人头痛，总之在假面被撕开后，他做出了相当不理智的决定，甚至在上课时说的话都没有这半刻钟多。

“我对他们受到什么样的惩罚并不关心，您还是操心一下伟大救世主先生到底能在这种魔药教育下学到多少东西吧。”说完这句话后，斯内普就恢复到了前几章的状态，抱臂靠在椅背上，半阖着眼睛。

邓布利多微笑着转向罗恩，仿佛对魔药教授这种夹枪带棒的回应毫不在意，“小插曲结束，我们可以继续了吗，小韦斯莱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