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萱实在疼,疼得额前沁出一层薄汗,粉嫩的唇紧紧咬在一起,才克制着没有发出声音,鲜血顺着雪白的手腕滴落在地上。
她心疼不已,见他没有吸血的意思,手腕又往他嘴边递了递,温热的小手因离得过近,甚至触碰到了他那张冷白温热的脸。
又一股血已经顺着腕子流在地上,她来不及害怕,白着一张脸,焦急地催促:“你快喝呀,别浪费!”
他只拧眉望着她,眸子黑黝黝的,仍旧没动弹,漆黑的眸子里是她焦急的神色。
见他不动弹,沈萱才猛地想起关键一处,“需以血入引”,她是关心则乱,糊涂了。她赶忙后退,没有药,单吸血怎能成?
她急急后退一步,在室内寻找起茶碗,寝殿内自然没有碗,只金丝楠木桌上,放着几个青花纹白玉杯。
沈萱拿起一个杯子,就将手腕凑了过去,因为怕疼,她不敢迟疑,猛地割了一下,下手又快又狠,手腕上伤口不算浅,瞧着有些狰狞,血流得很快,片刻功夫,就已淌了小半杯。
凌钊没动,深邃的眸子深不见底,想看看她究竟要耍什么花招。他处在这个位置,遇过不少想方设法凑到他跟前的,刺杀的有,引诱的有,虽然割腕的是第一个,凌钊并不信,她跑这一趟,只为献血。
谁料,少女滴完血,就赶忙拿出帕子,捂住了伤口,叮嘱了一句:“药材我已让人送给你了,你记得让人煎熬,要好好喝,今日就这么多,明日我还来!”
她疼得小脸泛白,干净的瞳仁,像极了雪地里的明月。
说完,她没有任何停留,转身跑出了宫殿,海棠色披风摇曳出漂亮的弧度。
见主子没有任何动作,暗卫从阴影处走了出来,声音带着疑惑,“主子?不抓吗?”
凌钊沉默了一瞬,像是也没料到,她会这般离去。
那帮人已盯了王府几日,这几日定会行动,若是将她抓起,势必会打草惊蛇,凌钊挥挥手,“让她走。”
刚跑出宫殿,沈萱的眼眶就红了,实在是疼的,她小声抽着气,瞧见清溪后,哼哼唧唧地道:“好疼好疼啊。”
清溪拉住她的手腕,看了看,狰狞的伤口在雪白的手腕上,异常刺眼,她拿出帕子,擦了擦一旁的血,说了句“小姐忍一下”便掏出药粉洒在了她手腕上。
沈萱疼得瑟缩了一下,眼眶又红了几分。
清溪拿出干净的手帕,给她简单包扎了一下。
隐在暗处的暗卫,站得腿都麻了,也没听到行动的指令,最后亲眼看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
沈萱走远后,凌钊问了一个问题,“她送了什么药?”
管事已熄了灯,正睡得迷迷糊糊的,被暗卫喊醒时,蒙了一瞬,下意识答:“近几日没有哪府的小姐往府上送药。”
“对,确实没……”
暗卫转身离开时,他才猛地想起什么,彻底清醒过来,忙喊住了他,“定远侯世子倒是往府上送了药,说是千山雪莲,千山雪莲千金难求,他一下送来十包,我怀疑他是被人骗了,只让人收入了库房,并未禀告给王爷,难道这药有什么问题?”
片刻后,暗卫带着药材,回到了寝殿,他将药材呈给了睿王,低声道:“这几日,只有定远世子派人送了药,属下刚刚让府医验过,这十包药材很常见,里面没有掺杂毒药,是补血化瘀之药,并非千山雪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