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爷,是杀是刮您请便吧!我不会再有一句怨言,就当是还了您这么多年的恩情!”
“你……”他瘖痖了嗓子,眸低流泻出比灯光还有缘的情绪:“还有什么遗憾吗?我……”
“你要帮我完成?”她扯起一抹冷笑:“不用了!死了也就一了百了,若是侥幸活着,遗憾我自己去完成才有意义,不麻烦薄爷了!”
“叫我小叔叔!”
“你是吗?”你配么?
“若是没有她的话,我想我们或许可以成为很亲密的朋友!”
他其实更欣赏明婳的生活态度。
不卑不亢,敢怒敢言。
她活的肆意潇洒,将生活点染的五颜六色。
说实话,他很欣赏也很羡慕她的这种心态。
就像谁也不能打倒她。
永远那么乐观向上,渴望着新生活。
可是在这一刻,从她眼里再也看不到对生命积极所求的光了!
她眼底明媚的光消散,只剩下颓蘼和低沉。
这不是他想要看到的。
心脏像被巨斧劈开的难受。
明婳别过脸,不想正视他眼里的愧疚,侧颜徜徉着冷光,月白色的孤寂,宛若被抛弃躲在暗处里舔舐伤口的困兽。
女孩儿故作坚强:“还等什么,你的小姑娘不救了?我可以等,她呢?”
一语惊醒梦中人,他差点就要说出不救了,他什么都不想要,只求她恢复成最初的模样。
可现实不允许他怯懦和后退。
事已至此,只能咬紧牙关往前走。
是非对错,是面临更猛烈的风暴,他将义无反顾。
至此。
一位身姿清癯的白衣大褂医生走进来提醒:“薄爷?”
手术准备好了,随时开始。
“带走吧!”
于是明婳就被人推进了一个手术室。
里面布满消毒水的浓郁味道。
床的另一边,女孩儿被麻醉剂晕了。
身上裹着绵软的薄被,俨然被照顾的很好。
房间透着纯白的阴冷。
手术刀钳子酒精棉签……在推架上。
“小叔叔!”
安静的女孩儿被推进去的一刹那,却陡然攥住他的衣袖。
两根手指又添上一根仿若最后稻草。
男人清贵的脸比那白炽灯还要冷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