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不相瞒,本丸里和清彦接触最多且最亲密的,当属五虎退的老虎(……),想要亲近清彦的短刀们,暗地里羡慕死了可以在清彦膝上撒娇的“猫咪”。
空白兄妹俨然跟不上剧情的节奏,两人的表情管理濒临失控——换个说法吧,他们俩是吃瓜吃得不亦乐乎。
以往的大戏都是刷帖子脑补,哪里有现场开演来得惊险刺激。
萤丸的心情极为复杂,惭愧和羞耻轮番登台,他不止没能第一时间察觉出危险来源,还放任暗堕刀剑与自己的主上呆在了极近的距离。
但当他眼角的余光瞥到身后满眼兴奋的审神者时……行吧,还能怎么办,自己都和对方签订契约了,只能将就着过下去了。
唉。
未老先衰的萤丸只觉得心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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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倒带,在清彦暗地里给两人打过手势后,沢田纲吉和太宰治心领神会,不知不觉间拉开了两边的距离。等到了“物吉”的视线死角后,更是直接加速朝着废弃本丸跑去。
荒草遍布的废墟里,他们看到了躺在地上,身上衣服脏了大片的物吉贞宗。
他似乎迷失在了噩梦里,双手抱头眉头紧锁,牙齿深深的嵌在了唇瓣上,空气中的新鲜血气便是从这而来。
“怎么办?”太宰治挑眉,问着纲吉,他不知道从哪里摸了根树枝,隔着一定距离戳物吉,“叫醒他似乎有点难。”
沢田纲吉试着向物吉贞宗靠近。
没等他的手碰到对方,物吉像是提前预知到似的,在地上反方向一滚,滚到了纲吉伸手碰不到的角落去。
沢田纲吉/太宰治:好像找到他把自己滚得这么脏的原因了。
“千子千子村正”
太宰治呼唤起了自家打刀,“快过来,这里有事要拜托你。”
千子村正一脸嫌弃的走了过来,他双手环胸皱着眉,看了眼在地上打滚的物吉后,打刀开口了,“你该不会是想让我去把他拎起来吧。”
“诶,原来千子想得这么周到吗?”太宰治故意捧着脸卖萌,把千子村正萌得浑身直打哆嗦,“其实你把他叫醒就可以了哦,手段粗·暴·一·点也没有关系的。”
纲吉:我怀疑你在搞黄色并且有充分的证据:)
“都是因为你戴着黄色的眼镜,所以才看什么都会是黄色。”
太宰治两手叉腰,浑身上下闪耀着正道的光,“蛤蜊君你不干净了,你已经不是从前那个白白嫩嫩乖巧可爱的蛤蜊君了。”
“如果你是说那个被你三言两语就骗得团团转,还主动疏远了清彦先生的那个傻子的话。”
沢田纲吉的笑容和善,“那我宁愿从一开始就黑得滴墨。”
啧。
亲眼看着一只蠢兔子黑化成了芝麻包,太宰治在感慨世界上又少了一个单纯的人的同时,还会暗自欣喜一下,自己果然是培养人才的好手(?)。
他催促千子村正快一点,反正人已经找到了,那待办事项的第一位就是尽快回到清彦的身边,谁知道那狗急跳墙的付丧神会对清彦先生做出什么事来……咳咳,他是说付丧神对清彦先生产生杀意,不是别的哈。
“快一点?行吧。”
听到了审神者话中的急躁,千子村正用脚尖把物吉贞宗摆成了脸朝下的姿势,然后腿高高抬起,落脚点明显是对方那凹下去的后腰。
“你是要让他下半身瘫痪吗?!”察觉到千子的险恶用心,太宰治吼了一嗓子,“要是瘫了的话我就把你打包送到辉夜的本丸,你自己照顾他去!”
“你要求怎么这么多。”
千子村正更不耐烦了,考虑到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他这一脚到底还是换了位置,踢在了肉最厚的屁股上面。
物吉贞宗的眉头不皱了,咬着唇的牙放松了。
他浑浑噩噩的站起来,好半天才意识到自己是在哪儿,“辉夜大人、辉夜大人,有危险……”
“能走吗?不能走的话让千子背你走。”
太宰治大气不喘淡然自若,“为了叫醒你用了些常规手段,希望你不要介意。”
物吉哪里还会在意这些,他生怕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清彦受伤,既是违背了他的本心,更是没有完成对同伴的承诺,“辉夜大人现在哪里?我要过去!”
沢田纲吉给胁差递了张手帕,“先把脸擦擦吧。”
你要是这个形象出现在清彦先生面前,怕是被嫌弃的更厉害。
“辉夜他有着自己的安排,你贸然出现会打乱他的计划。”纲吉劝说物吉不要太着急,“而且你应该对他有些自信,他不是那么容易就被打倒的人。”
物吉拿着手帕半天不言语。
“你们。”
他直视着站在自己对面的两位少年,“你们不觉得这样的口吻说话很奇怪吗?我从其他同伴的口中得知,你们也就是和辉夜大人见过一两次面而已。”
两次见面的时间加起来不到三小时,怎么在这两人的口中,他们就是一副认识颇久的模样,这不是很矛盾吗?
“你觉得是就是喽。”
太宰治没有错过胁差口中的怀疑,并且还乐于在怀疑的泥土上撒种子,“也许是梦中碰到的呢,羡慕吧,你们就没有这样的经历。”
他那真切的炫耀仿佛确有其事。
沢田纲吉干脆顺着太宰治的话说了下去,“难不成辉夜他交个朋友还要在你们的监视之下才能进行?”你们还真是习惯了“逾矩”。
如果要形容此时的纲吉和太宰,那必须是“聚是一团火散是满天星”,被太宰坑得从兔子变成芝麻包的纲吉,某种程度上来是对方亲手教出的弟子,两人一起怼着物吉贞宗,让胁差应接不暇瞬间哑口无言。
千子村正冷眼旁观——眼前的画面过于智障引起不适。
他到底是为什么出了这趟门?还不如找个地方多睡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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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彦并没有物吉想象中的那么柔弱不堪,也没有纲吉他们熟知的强大无敌——无法承受灵魂力量的身体依旧是个拖累,他思来想去,选择了最为安全的一种方式来击败魔王物吉,那就是和对方好好的聊聊。
别小看了读作聊聊写作嘴炮的技能,用得好的人都走上了人生巅峰。
空白两人捂住了嘴,生怕自己发出的动静惊醒了被辉夜带进谈话节奏里的魔王物吉,对方不知不觉中讲完了自己与他的审神者之间的故事,一个大写的悲剧就算了,还是从开头哭到尾巴的那种。
[真惨。]白心有戚戚,[好不容易有了想要陪伴一生的主人,好不容易赢得了留在对方身边的机会,明明是两份的快乐,为什么偏偏结局这么惨。]
[妹,这时候就不要玩梗了。]
空的关注点不在故事的跌宕曲折上,而是付丧神口中那位审神者的状态——最初是拖着病躯抱着求死之心,之后在刀剑的鼓励下产生了活下去的想法,但身体还是没有撑住,只能抛下信任着她的付丧神后离去。
求死之心……求死之心……
心里重复着被付丧神轻轻带过的一个词,空觉得自己似乎是抓住了些什么重点,可再回去思索时又是白茫茫一片。
清彦瞥了挠头的空一眼,“所以你宁愿暗堕也不愿意消失,是为什么?”
“为什么,当然是因为,如果连我都不在了,又有谁还记得她的存在。”
魔王物吉的手抚在了心口,脸上的笑是此前从未展露过的温柔,“花园里盛开着无数朵花,她的美丽却只有我知晓,只要我还记得,她就永远的活在我的记忆里,永远不会死去。”
“所以,死的必须是你们。”
话音刚落,物吉眼中的温柔与残酷在一瞬切换,他迅雷般的一击只划到了空气,应该被他斩下头颅的清彦被人带到了三米之外,恰好躲开了致命一击。
沢田纲吉的心脏差点从嗓子眼蹦出去,那一刀斩断了几根飘在空中的发,他要是再来晚一点,怕是只能抱着清彦的头痛哭。
“辉夜大人!”
真正属于清彦的物吉贞宗一身狼狈,仿佛是在土堆里面打过滚,“请您呆在安全的地方,他交给我来解决!”
“好厉害好厉害。”太宰治用棒读的语气给物吉贞宗加油,一脸麻木的鼓掌,“如果你能飞得美丽一些,我还勉强把你的话当真。”
他给千子村正下了令,让打刀上前帮忙;纲吉与江雪左文字并肩而战,两人的战斗不以取走对方性命为目的,可千子村正却是处处往要害捅,兴致上来了甚至连友军一起打。
——这就是论坛上面说的“痛击友军”吗?
——奇怪的知识增加了.jpg
混乱的战斗里,唯有萤丸始终坚持着不下场,把两个菜得抠脚的主上牢牢护住,并且还把两人往边缘带,最后迂回的送到了清彦身边。
“死后能被人用生命铭记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
清彦半垂着眼眸,声音轻且浅,几乎被刀剑碰撞的声音盖过去,“但染上了血色的铭记,并不值得开心。”
空和白安静的听,他们两人的心情带着说不出的矛盾,既觉得魔王物吉的说法有着几分道理,因为被人彻底遗忘等同于彻底死亡;又发自内心的认为杀人是错误的,不应该被当成是守护爱情的必经之路。
“他今天必须死。”
清彦给暗堕的付丧神下了判决。
另一边,物吉抓住了对方露出的破绽,亲手将手中的刀送入了那人的心口。他听到了清脆的破碎声,接着从那张与自己相似的脸上,看到了两行血泪。
手不由得将刀柄握紧,物吉分辨着对方张合的嘴型。
“不想……忘记……我、不想……忘记……”
直到死前一秒,受了重伤的付丧神都在重复着同样的话,身体上的伤远不及记忆中的爱人彻底死去来得痛,他祈求着上天能够眷顾自己,祈求着爱人不会彻底死去。
“他死了。”
千子村正甩干净刀身上的血,收刀回鞘,这场战斗没头没尾,但另一种沉重的东西漂浮在空中。
看着飘散在空中的光点,物吉的眼神明亮澄澈。
我会帮你记住。他在心里承诺,无论是你,还是你爱的人,我都会帮你记住。
作者有话要说:付丧神可以读取感情的设定,在本章进行了一定程度的回收oツ
第一个30币的交易奉上,如果还有第二个的话,那估计是在晚上_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