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斟酌着,坦白了一部分:“我.....年少时候是个灯红柳绿的常客。可是如今我实在是厌倦了左拥右抱,我就喜欢敷衍一个人,只敷衍一个人。”
他故意反着说:“敷衍你一个,就够烦了。”
三娘在他大腿根掐了下,“嘻嘻”笑了。
叔裕腿一并,将她手困在腿.间。
“我方才说‘听你的’,我是当真是想听你的。”
他想起之前阿芙将婉婉嫁给他做通房:“你若是不直接告诉我你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我哪里知道你会不会想要个姐妹陪你呢,是不是?”
三娘撇嘴:“姐妹自然是要有的,可是谁愿意跟姐妹分享夫君呢?”
叔裕想想,也是这个道理。
“不过长安城里那些贵妇人,给老爷置办妾室可热切了。若是谁家的妾室上的了台面,还是夫妻两人共同的荣耀。”
三娘睨他:“夫君羡慕?”
叔裕夹夹她的手腕,笑道:“我不左拥右抱,我只金屋藏娇。”
两人玩闹了一会,看三娘眼皮打架,叔裕就道:“睡吧。”
三娘迷迷糊糊“嗯”了声,却突然清醒过来:“夫君,我来葵.水了,那明日还去家祠么?”
叔裕这才想过来,仿佛是有这样的风俗,身上有月信的女子,不被允许进入家祠和寺庙。
他道:“你说的对,我明日还得跟管家确认下。你一向是几天来着?三天?”
他印象中阿芙的葵.水很短。
三娘惊道:“夫君,你真神了,怎什么你都知道?你难道是钦天监的?”
叔裕大笑。
钦天监可是算国运,要他有何用,给宫中的贵人们算月信吗!
拍拍三娘:“睡吧,别瞎想了。”
这边厢,柳夫人苦口婆心跟向宁说了半日,累得嗓子冒烟,后者就呆坐在那,一言不发。
“你这孩子,哑巴了是怎的!”终于,柳淑寒急了。
向宁抬眼瞥了瞥母亲悄悄爬上皱纹的脸,终于微动干涩的唇,说了句:“我都行。”
柳淑寒气得一拍桌子:“我与你说了这半晌,你就这样敷衍我!你说说,那裴尚书哪里配不上你这个乡野丫头??”
向宁好累啊,不得不道:“阿娘,我没说他配不上我,我真的都可以,一切听您吩咐。”
她不知道阿娘这半生筹谋到底是为了什么。
绫罗绸缎,山珍海味,没什么能让她动心,至于朋友和爱人,她更觉得好遥远好遥远。
她常常想要死了干净,死了就不会这么累了吧,可是阿娘膝下只有她一个姑娘,若是她真的没了,恐怕阿娘活不下去。
至于嫁谁,她听凭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