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越来越怕裴叔裕了,也越来越不懂他了。
又或许她从来就不曾真的懂过他,只是那会,他容忍她,处处营造一个她已在他心中的假象.....
好久不曾来皇后宫里,处处都重新装饰过,阿芙险些找不到自己该坐的位子。
皇后笑道:“裴二夫人如今可是痊愈了?”
阿芙想起叔裕给她禁足编的幌子是生病,急忙笑道:“回皇后娘娘的话,臣妾已全好了,不然也不敢来见皇后娘娘,若是过了病气,臣妾就万死难辞其咎了。”
皇后看她说话一板一眼,竟不像从前的她,掩口笑道:“你们听听,过了这个年,裴二夫人果然是长大了,说起话来,有那三四十岁命妇的气派了!”
底下人笑作一团,阿芙也跟着苦笑,看来这提着头跟叔裕说话的一个月,还真是效果显著。
从前王熙连说带骂教的规矩,还不如禁足这一个月学得好。
她看到两位穆姐姐略带担忧的样子,心中一暖。
到底是儿时的玩伴,有一点不寻常都逃不过她们。
阿芙朝她们微微点头示意。
笑了一阵,皇后娘娘道:“不过本宫也是不怕病气的,本就定了这个月下旬去裴府看看本宫的亲妹妹呢。”
看阿芙一脸茫然,皇后奇道:“本宫是着人去你府里下过谕旨的,你不知道吗?”
阿芙这才反应过来,恐怕当时她禁足着,叔裕根本不曾同她说过,应当是他接的旨意。
“回皇后娘娘的话,臣妾病的昏昏沉沉的,也不曾去跪迎,想来是二爷接的旨。”
不知道谁笑了一句:“裴二爷果是个会疼人的呢!”
阿芙跟着笑,心里咬牙切齿。
她环顾一下,看乔贵妃仍然不曾出席,心里焦急,却又不敢问。
她与世隔绝这半个月,说不定乔贵妃已经被贬出宫了呢!
钱朵儿,如今已是钱贵人,笑道:“娘娘,乔夫人怎不曾来?纵然是将她的贵妃头衔撤掉,也没有封别的品阶,可她到底是皇上的妾室,则能不来朝见娘娘呢?”
阿芙把震惊藏在心底,竖起耳朵,一个字也不想落下。
穆淑媛温柔的声音响起:“臣妾前几日去乔夫人宫里看过一次,乔夫人烧得厉害,许是还起不来床。”
皇后不紧不慢问道:“穆淑媛向来与乔氏亲近,她这病可要紧?”
穆淑媛确实算是乔贵妃一党。之前为了阿芙,还顶撞过皇后。
皇后这句话说得,就有些耐人寻味,阿芙不禁也提起了心。
穆淑媛也不怕,宫里熬了这么些年,荣辱贵贱早已看淡:“回娘娘的话,臣妾也不知,不过想来乔夫人身子康健,应是无大碍的。”
皇后点点头,也就不说话了。
钱朵儿眼睛转一转,又要开口,阿芙朝她轻轻摇了摇头。
朵儿啊,你就不要再兴风作浪了,还嫌不够乱吗?
钱朵儿舌头险些闪到,没住口,可是换了个话题:“裴二夫人,大夫人的病情如何了?娘娘下旬就要过去了,也该给娘娘心中一些预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