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云遥对这个答案十分意外,借着等车的功夫,背后是忙碌的孟家上下,孟云遥和王伯一同站在孟家门口,小声交谈着:
“为什么不呢?宋家可以给您更好的待遇,您是从小看着我长大的,我实在……”
孟云遥一通真情实感的剖析没有说完,王伯就眯着眼睛笑了:“小姐确实是重情义的人,我是知道的,只是人老了,经不住折腾了,在这里活了大半辈子,实在不想变了。”
“我啊,到底还是孟家的人。”王伯看着接孟云遥的车子到了,重新敛了微笑毕恭毕敬的和孟云遥说:“小姐,车到了,路上注意安全。”
孟云遥被这句叹息震在了原地,先前强撑着的镇定,如今都荡然无存,她同手同脚的上了车,坐在车后排满脑子都是“孟家的人”。
救护车只比来接孟云遥的车慢了一步,孟云遥示意司机慢些开,自己在后视镜里看着后面兵荒马乱,越来越小的人影几乎快要看不清楚,但是孟云遥知道,那是孟迟躺在担架上被送进了救护车里,红蓝爆闪灯亮着,和孟云遥反方向的绝尘而去。
可是,这和孟云遥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坐在后排,看着路上的车水马龙,明明已经完成了来时的计划,终于和这个恨不得饮血啖肉的孟家断了联系,可是怎么都笑不出来。
她的嘴角似乎是僵住了,动一下都困难。
孟云遥终于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可能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痛恨孟家,她做了一直以来想做的事,心里的郁结非但没有解开反倒愈发恼人。
住院期间那个手足无措的假装温情的男人身影反复出现在孟云遥面前,他比自己小时候老了,也笨拙了,不再是那个精明得力的公司负责人,只是一个普通的,不知道该怎么和自己女儿相处的父亲。
孟云遥突然出声:“去宋氏公司。”
她开口才意识到,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已经泪流满面,讲话带着鼻音,浓重的喘不过起来,司机没有多问原因,在前方路口左转,冲着宋氏集团大楼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