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嬷嬷方才去寻朱嫣然的时候并未同她说明来意,只说是皇上要见她,她心内还存着几分窃喜,可又带着几分惶恐,没成想她的计谋竟是被识破了。
无凭无据的,她是打死也不会承认的。
她定了定已经乱了的心神,急急诉起了冤枉。
“陛下,皇后娘娘,嫣然是被冤枉的啊,嫣然跟顾姑娘无冤无仇的,怎会害她啊?不能因着嫣然在路上碰见过那个端药的小丫鬟就断言是嫣然下的毒啊。”
言淮自小生活在深宫中,见多了这种把戏,最是厌恶这种对峙的时候,这个喊.冤那个也喊.冤。
他也不管她们,只是心疼骆卿还跪着。
“陛下,事情还未定论,这把琴也重,可否让卿卿先起来?”
皇上打量了言淮面色半晌,见他还是唇畔带笑,好似丝毫不介意自己将软肋暴.露,也顺势如了他的意。
“如卿,起吧,顾明柔,你也先起吧。”
这称呼,亲疏立现。
骆卿知晓皇上不过是看在言淮的面儿,也没觉着什么,倒是顾明柔气得牙痒痒,可两人再不睦,还是一道行礼谢过皇上。
“谢陛下。”
骆卿起身后,言淮朝骆卿伸手:“把琴给我吧。”
不知他的卿卿抱着这把琴抱了多久了。
骆卿看了眼怀中断了琴弦残破不堪的琴,眼泪差点又要掉出来,被她一吸鼻子给憋了回去,一抽一抽地将琴小心翼翼地放进了言淮的怀里,好似呵护的是自己的孩子般。
言淮觉着心疼,在将琴接过来的时候借着琴身的遮挡,握了握她的手,借此安抚着她。
骆卿心头微暖,捏紧了被言淮握过的手,好似这样就能抓住那丝悸动和温暖般。
皇上接着审问了起来:“顾明柔中毒是因着乌头,这乌头带毒,谁能接触到乌头?”
张嬷嬷立时答道:“回禀陛下,做香料时有时候会用到乌头,但在宫中一般不会将乌头作为香料。”
这话可就是漏洞百出了。
皇上当即蹙起了眉头:“既然乌头带毒,在宫中也不常作为香料,为何在秀女们的调香课上还有?张嬷嬷,是你偷懒不收捡好,还是你没将此事放在心上?”
张嬷嬷一个怔愣,忙磕头告罪。
这张嬷嬷是太皇太后的人,皇上就算将她调走不管理储秀宫了太皇太后还是会派别的人来,他不想因此跟太皇太后起冲突。
“先将眼前的事儿给朕理清楚吧。”
“陛下,容骆卿说一句。”骆卿上前一步道。
皇上抬抬下颌,言简意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