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容洵神情自若的出现在江家时,他就知道,公主已经没事了。
自己做不到的事,容洵做到了。
这就是他和他之间的“差距”。
就算平日里看不见摸不着,但它始终都存在于那里,一刻也不让他忘记。
“是因为那张图纸吧。”他淡道,“害公主陷入如今这个境地的。”
“你知道了?”容洵并不意外。
“稍微查一查就会明白的事。”她不愿告诉他,他才一直没有越过那条线罢了。
只是有一点,他不明白。
按照圣人的性子,当初让皇后把图纸交给燕潮见,是为了用她来替太子吸引耳目。那,现在呢?
“太子羽翼渐丰,已经不再需要公主守着那张图纸了,可圣人为何仍没有动作?”
他问。
那张图纸落到燕景笙手里恐怕也不是圣人想要的结果,那圣人就更应该把图纸从燕潮见那里收回去才是。
“你想不明白?”容洵手肘撑着下巴,目光望向门外,“那是因为你想错了,江世子。”
“当年那些见过图纸长什么样的人全都死光了,你觉得归还了图纸,公主还能活命么?”他扯起嘴角。
江重礼无言。
“这是圣人给自己这个嫡亲女儿的二选一。”
“要么死,要么就在自己的阴影笼罩下苟延残喘地活着。而公主为了燕景笙,选择了后者。”他弯了弯眉眼,“你说这究竟是帝王残忍的攻心之计,还是一个父亲仅存的些许仁慈呢?”
他的笑容里带着讥讽。
见江重礼仍旧没答话,容洵便接着道:“更何况……如今公主恐怕再也不打算将图纸物归原主了。”
他话里有话,江重礼当即明白过来,“公主难道打算……”
容洵不置可否,笑道,“公主要做的,如你所见,是大逆不道之事,但也是她的殊死一搏。答不答应全凭世子意愿,这场翻身仗能不能成,也全看世子你了。”
全看世子你了。
江重礼顿了顿。
面上没什么神情,眸中却因为这话泛起了淡淡的笑意。
他说:“…她总算想起我了。”
容洵走后,江重礼骑马出府去了御史府,元家。
自那回元五被御史打了个半死不活以来,江重礼就再没见过他。
元五显然也对他突然来访很是惊愕,忙把屋里的下人赶出去,“世子怎么来了?出什么事了?”
“你想做驸马吗?”
元五:“?”
听见这么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他很是愣了一会,旋即吓得一退三步远,“不不不,不想,我死也不想!驸马的位置我元五拱手让贤!”
自容阴两家赐婚的消息传来,元五的心肝就整日整日地颤着的。
原因无他,他觉得没了容三,候选从三个人成了两个人,自己被挑中的概率大大提升了。
虽然江世子家世优渥,乃是一表人才,自己又有推公主落水的前科,圣人应当是挑不中他的,但元五自认为自己也不比江重礼差,这才整日都忧心惶惶,连出门喝花酒都没劲了。
这会儿听江重礼主动提起这事,以为是他跟圣人通了气了,忙双手双脚地表示自己清白。
哪知江重礼听罢却颔首,“我也不想。”
元五一愣,“你说什么?”
“你,你不想做驸马?真的假的?”他下巴都掉地上了,“世子你不是……”喜欢公主得很吗?
“谁说的?”
江重礼看他一眼:“我早已另有了心上人,可如今披着驸马候选的头衔对公主,对她都不好,我这才想来问问你的意思,却没料到你也不愿。”
元五还是愣着。
心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