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公主的小娇妻(05)

“滋味不错。”

封月闲这才消停。

她看着小公主乖乖喝汤的模样,眉眼间终于带上些惬意。

“有这么多事要忙?”她若无其事般道,“方才进来,茶水房还有不少臣子。”

“已忙了两三天了罢。”

连着两三日,都是行迹匆匆,昨日,竟径直歇在养心殿暖阁,回都没回去。

“无法,前头积攒太多公务,各地的折子都压着呢。”宋翩跹咽下炖得香浓的鸡汤,轻叹道。

为何不让中书省来?

这个问题在封月闲脑中过了遍,她自己就寻着了答案——

有李梓在,宋翩跹哪敢轻易撒手不管,想来有不少事不少人,都要她自己亲眼看过才能放心。

她看向宋翩跹,肩膀纤瘦单薄,哪能受得住大黎一国之重压,连宋裕那般的男子都——

“公主还是凤体为重。”

她脱口而出,反应过来时,才拿起茶碗挡住神色,悠悠道:

“可别累倒了,否则,大黎是无人再能站出来了。”

第一次被封月闲关心,宋翩跹还意外了下,听到后半句她才明白,果然是大黎的铮铮忠臣。

“我身子无碍,你放心。”宋翩跹轻笑道。

快穿局肯定要给她完成任务的时间的。

封月闲看着她的笑,轻轻别开眼。

她找了个话头,道:“邓泊那边,你放心即可。”

继而,她听到宋翩跹温声道:“有你看顾,自是放心的。”

宋翩跹……说话也太好听了。

宛如大猫的封月闲被顺了毛,浑身上下都熨帖,浑身上下如晒了太阳般,舒服得骨头都懒了。

她被太阳烤醺了,好容易想起来:

“贤妃邀我明日去她宫中叙话。”

宋翩跹笔下一停,留了个小小圆圆的墨点:

“她坐不住了?”

封月闲轻嗤,眸中划过凌厉之色:

“邓泊往泗水去了,贤妃自然要担心。”

宋翩跹笑吟吟道:“那就多劳月闲,宽慰贤妃了。”

对付贤妃,本就是封月闲入宫的另一个目的。

此时换其他人,定是谦虚两句、说点“为殿下分忧”这种讨巧话,偏偏封月闲被人家的笑迷了眼乱了心,张口就是一句:

“这是我本意,不用你说。”

宋翩跹仍是笑模样,如一池春水淋着银粼粼的波光,美极了。

春水轻漾起银箔般的光,点头的动作如春芽摇曳,轻柔道:

“好。”

封月闲心也被吹皱了。

贤妃居宜喜宫,封月闲下了车辇,就见宜喜宫门大敞着,却连个迎自己的人都没有,只有宫门前垂首立着的两个小宫侍。

小家子气的下马威。

小宫侍见封月闲来了,愣了下,才知道行礼。

封月闲目不斜视,带着人径直往里去,脚下极稳,生生把宜喜宫走出了东宫的泰然自若来。

甚至还饶有兴致地看了看左右布置的奇花异草,这些外边难寻的花草,在宜喜宫中竟随处可见。

正殿窗前一树榴花如火,正应了那句“榴花开欲然”。

寓意也正合了贤妃在宫中的地位。

除却先皇后一对儿女,宫中也就只有贤妃最能应石榴这多子的象征了,且贤妃膝下宋渠宋端俱是皇子,比先皇后嫡出太子也不差什么。

因太子先天不足、体弱多病,把赌注压在二皇子上的臣子也不在少数。

宜喜宫正殿迎出贤妃贴身宫侍萱草,行礼道:

“太子妃万福,贤妃娘娘在里头等您了,另还有何婕妤并宁才人,一道在里头说话。”

“起。”封月闲淡淡道,从萱草身侧越过,唯留下一抹淡淡的冷香。

她行到殿中,果然见三个女人一台戏的标配正等着自己。

上座是一身绯红百花裙、满头珠翠的贤妃,底下依次坐着另两人。

瞧服饰,打扮低调、但身上服饰都还能看的应是何秋婵。另一个只剩素净的,便是宁家送入宫的宁遥梦宁才人了。

各自行过礼后,几人才入座。

萱草带人换了新茶。

不同于其他人,这些后妃入宫早,封月闲又不爱出席宫宴场所,她们还是第一次见到封月闲。

瑰丽无双,靡颜腻理,偏又带着冷美人的风致,最是勾得人心痒痒。

宁遥梦甚至冒出个想法,若是封月闲早生几年入了宫,哪还轮得到贤妃宠冠六宫。

她下意识看了眼贤妃席轻眉,见她极力娇艳的面容在封月闲面前难掩颓色,眼角有脂粉盖不住的细细纹路,心里便觉快意,她拿扇挡了挡神情,道:

“太子妃好风采。”

“可不是么,臣妾都看愣了。”何秋婵轻轻柔柔道。

贤妃饮了饮热茶,方道:

“本宫未见过太子妃,才喊她来见上一面,偏你们嘴巧,见了人家皮囊,都吹捧起来了。”

她瞥了眼封月闲,“到底是新婚的小女儿,沾着喜气,颜色都添三分。”

这话明褒实贬,表面夸封月闲好看,又暗指她颜色娇妍是因为吹捧和新婚buff,名不副实。

封月闲轻轻松松便听出了话下之意,虽然将军府人口简单她没有点亮宅斗技能,但各大小宴上,女人的嘴皮子功夫就没少过,实在没劲。

可想起对小公主很是重要的“东宫脸面”,太子妃顾全大局,不得不接招。

贤妃此人极其怕别人说自己老,在意样貌,打蛇就要打七寸。

太子妃眸光流转间,潋滟如琥珀酒中沉淀了碎碎的金箔,她微微勾唇,衬着一袭软银轻罗长衫分外娇媚:

“您这样夸我,我实在受之有愧。”

贤妃唇角扬起,不等她再说话,封月闲云淡风轻道:

“长辈看小辈,总是哪儿都好的——想来我和齐侧妃应是差不多年纪罢?不知齐侧妃怎未在宜喜宫伺候?”

贤妃手一抖,差点把茶水泼出来。她猛然直视封月闲那张脸,手下攥紧茶碗,骨节泛白。

封月闲这贱胚子!

封月闲寥寥两句话,先把“长辈”这年岁给贤妃安上,又提及“我和你儿媳妇差不多大呢”,最后又cue了齐侧妃。

想来齐侧妃,此时是见不了人的。

封月闲眸中闪过一丝讽意。

何秋婵声音依旧轻柔:“倒是这几天都未见着齐侧妃。”

宁才人轻笑声,语气有说不出的意味:“许是又在给贤妃娘娘抄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