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煜宁站在窗边,看着下面来来往往的行人,一时间心绪繁杂。
方才在太子府内,无崖子的话似还回荡在耳边。
听上去分明是极为浅显的道理,可她如今却是如何也想不明白。
“施主自然是北靖的安宁郡主。”
当他说出这句话时候,沈煜宁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
无崖子的意思莫不是说,如今这身体的正主已经回来了,所以她这个鹊占鸠巢的人自然也该消失了?
不等她多问,无崖子便又继续道:“可施主也是贫僧的故人。”
他说的模棱两可,沈煜宁也是听的云里雾里。
她本就觉得自己身体内如今有两魂,无崖子这般一说仿佛是印证了她的猜测一般。
沈煜宁也没有纠结,当即便将自己一直担忧之事问了出来。
倘若这身体的主人回来,那她是不是会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世界。
无崖子闻言,并未回答她的话,只沉默的看着她。
那般神色落在沈煜宁眼中,便是肯定了她的猜测无疑。
其实在她问出这话时候,她亦是做好了心里准备。
早早开始便一遍遍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一遍一遍告诉自己既然已经得了无崖子肯定的回答,她也不该再有什么妄想。
她本就是该死之人,能有此机遇偷得这片刻光阴与弟弟重逢,得沈家人的疼爱对她来说已是侥幸。
只是不管如何劝服自己,这心底到底还是觉得不甘极了。
而奇怪的是,此时她第一时间所想到的非是那未尝得报的大仇。
小十已经离开了北靖前往宁燕,有父皇的后手和她之前所做的安排,即便如今不成,假以时日她也相信小十定能夺回原本属于他的东西。
原本以为她最大的不甘心是不能亲手手刃仇人,不能亲眼目睹凤卿岩凄惨的下场。
然而,并不是。
她第一时间想到的并非是报仇,却是沈忠等人若是知晓了真相会是什么心情。
沈睿若知晓了这一切,是否还会像过去那般毫无顾忌的维护她。
小十若是知晓自己又‘死’一次,该是如何重的打击。
还有……长孙景淮……他有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