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看来,好似只有在凤卿岩这和亲帖送到北靖皇帝手上之前定下了她的婚事,才是上上之举。
毕竟她若定了亲,便是惠仁帝眼馋那两座城池,也得顾及着天下的悠悠之口。
所以长孙景淮突然开口说要娶她,其实是因为得知凤卿岩给北靖送了和亲贴?
她微微蹙起眉,心底不断思忖着。
也不知道过来多久,屋内燃着的油灯终于耗尽了最后一点灯油。
摇摇晃晃了几下,彻底熄灭了去。
沈煜宁脑中思绪混乱,也理不出个头绪来,随即也不再多想,脱了外衣上了榻。
本以为这一夜会辗转反侧难以入睡,可实际上,她刚躺下不久便沉沉的睡了去。
她是睡着了,另一边的长孙景淮却真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自打从她院内离开,长孙景淮心底便憋着一口气。
问出那句话的时候,他内心也是忐忑不安的总觉得自己太草率了些。
生怕沈煜宁觉得他轻率,但那点忐忑却是比不上内心的期待。
他并非希望沈煜宁立马回应他。
只是希望沈煜宁即便没有马上答应他,也能给他一点点的回应。
那话一问出口时,他也忍不住想知晓在沈煜宁眼里他究竟是什么。
心底紧张的如同一个没见过世面的毛头小子。
可结果,他在她脸上看到的只有冷漠,并无半点欣喜或娇羞。
那一瞬间,长孙景淮只觉得自己可笑至极,一颗心像是被人扔在地上,无情踩塌。
他的满腔热忱,或许在沈煜宁眼里根本就是个笑话,一文不值。
长孙景淮躺在榻上,脑中满是沈煜宁冰冷冷的模样和武阳白日的话语。
翻来覆去毫无睡意,干脆起身朝着外头走去。
当初刚到宁燕时,他见沈煜宁独自一人在院中饮酒,后又听到她跟沈睿的对话。
觉得有趣,便将她所提及的到的那些个美酒全都买来尝了一遍。
廖阳见他喜欢,便专门寻了一间背阴的空房间专门给他做临时酒窖用。
在宁燕待的时间不长,这酒窖里收藏起来的酒却是不少。
长孙景淮推开屋门,摸出随身带着的火折子将屋内油灯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