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们清出一条向外的道路,为首的公公走在前面,那对哭丧的母子走在后面,与柏灵近乎擦肩而过。
女人的尸首就这么被放在夜幕的街道上,几个宫人站在一旁看着。
柏灵慢慢上前,将要靠近的时候宫人上前,没好气道,“干什么干什么?没见过死人哪?”
“这位……公公,”柏灵低头取出腰牌,“我是兰字号的……我们听到消息,说这可能是我们字号的一个长工,所以……就来看看。”
那宫人接过柏灵的腰牌,眯着眼睛对着自家灯笼看了看,确认无误后将腰牌还给了柏灵。
既是百花涯——尤其是兰字号里来的人,那可以算是教坊司的半个自己人。
宫人让出一条路,“那你看看吧。”
柏灵走到女人的尸首边,慢慢蹲下来,女人在地上侧卧着,脸埋在阴影里,看不真切。
这件衣服,柏灵认得。
柏灵蹲在那里,半晌都没有动,过了一会儿,她抬头问道,“公公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你说这个女人?”那宫人挑眉问道。
“嗯。”柏灵点头。
宫人努努嘴,“看也知道吧,被刀砍中了后颈,大罗神仙也就不回来啊。”
“……谁下的手?”
“长乐坊吧好像,一个赌坊,离咱百花涯不远。”
那宫人伸手摸了摸下巴,稍稍回忆了一下。
“她男人先前在外头一个赌坊里欠了一个百两,前些日子刚还上,转头又在长乐坊里输了三四百两进去,听街坊说,最近这男人常常偷偷摸摸晚上回来,从媳妇这儿拿点小钱过活。前些日子长乐坊的人知道了,就过来守着。结果没守着那个男人,守见了他媳妇。”
宫人嘴角沉了沉,“你们也是,下回找长工,也找个背景干净点儿。”
“……那她丈夫呢,”柏灵轻声道,“她丈夫现在在哪里?”
“不知道啊。”那宫人两手一摊,“谁知道这会儿在哪张床上睡着呢,长乐坊也在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