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语凝似乎有所感应,隔着绣着鸳鸯的帕子,定定的望向老父的方向。脚下似乎一滑,竟然有向着苏父的方向跪了下来,缓缓的磕了三个头。
此一去,怕是没有办法在二老面前尽孝了。
场面一时间有些喧哗,皇帝言说只是公主舍不得故乡,所以叩头以敬黄土,这才把局势给安抚下来。
好在苏语凝也知道礼仪,站起身来,缓缓的就走了,苏父却知道刚刚那三叩首是女儿给自己的,不禁控制不住,早早地就向皇帝告辞离去。
心愿已了,紫瑾任由着完颜青在外面应酬宾客,又把皇帝打发到一边儿,自己一个人慢慢的在院子里走着。
这安候府,虽然已经空置多年,然而皇帝还是看在完颜青军功的份儿上,在赏赐她之前,细细的派人拾掇过了。
逛的有些疲累,紫瑾索性就在雪子里头慢慢的走着,眼前忽尔出现一个亭子,乃是个歇脚的好去处,刚刚想要前去,却发现那处已经被人给占用了。
饶是那人面目英俊,乃是跟皇帝完全不同风格的白面书生,哪怕他身形如松,也掩盖不了他是一个男人的事实。
刚刚想要转身离开,却听到后面悠悠的传来一声儿,“微臣参见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既然别人已经先行打了招呼,若是自己不管不顾的离去反倒是落了下成,当即端起架子,“快快请起,不知公子贵姓?”
那人似乎眼含笑意,“娘娘言重了,臣名夏侯生,乃是新入朝为官之人,娘娘不知道也属正常。”
紫瑾笑了笑,并不想要过多的与此人攀谈,便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不再言语。
却不想夏侯生很是自在,直直的就向她而来,在紫瑾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将她头上的花瓣取了下来,还甚是轻薄的嗅了一嗅。
紫瑾大怒,恼怒的斥他不懂规矩。
却不想夏侯生根本不在意,甚是轻浮的道:“花美,可是人更美啊。苏姑娘不知比那公主美上多少倍,却要代她嫁人,唉,可惜啊可惜。”
紫瑾一惊,正要问他是如何知道的,只见夏侯生懒懒的一行礼,十分狡黠,“在下已经在此待了许多时日,若是再不出去,恐怕就失礼了,先行告退,还请娘娘海涵。”
紫瑾看着夏侯生懒洋洋的背影,皱起眉头,暗自沉思。回到宫中,明玉见紫瑾面色不太好,忙去端了茶给她,紫瑾想起刚才的情景,心中更添疑虑,夏侯生是何人,为何要跟自己说那些……
“娘娘,娘娘!”明玉见紫瑾出神,心中担心,忙唤她,谁知道她却一直不回应她一急之下这才大了声音。
“什么?”紫瑾猛地抬头。
“娘娘,喝茶。”明玉将茶奉到紫瑾面前,紫瑾这才发现自己想着夏侯生的事出了神,拿起茶盏润了润喉。
“凑到我耳边来。”紫瑾叫住明玉,向她摆了摆手,示意她将耳朵凑过来。
“你速去查一查夏侯生这个人,不要张扬。”简单一句话,明玉就明白了其中的厉害,向紫瑾行了礼,“奴婢明白,奴婢告退。”说完神色如常的走出了承乾宫。
是夜,明玉终于从外面回来,吩咐一众宫女退下,将一个信封交给紫瑾。
紫瑾打开大致看了一眼,夏侯生的出处,考中秀才举人直到入朝为官等经历都陈列在几张纸上,没有丝毫可疑之处。
紫瑾心中仍旧放不下,又拿起信封细细的看了一遍,这才稍微松了口气,心想可能是自己想多了,那夏侯生也许就是个登徒子,装装样子罢了。
明玉看紫瑾神情终于放松,忙不迭的问“娘娘,可是没事了?”
紫瑾不仅对她好,她也关乎自己的生死,所以明玉早就对忠心耿耿,眼下看她之前那么担心,也不禁有些担心。
“没事,不足为惧。”紫瑾朝明玉笑了笑,明玉这才放下心来,伺候紫瑾梳睡下,吹灭了烛火,也安心回去休息了。
经过前段时日的宫变,皇帝大怒,朝中煜王一党全部落马,不是满门抄斩便是发配边疆为奴为婢,以绝后患。
这日朝堂之上,皇帝着手处置了最后也是宫变之日助煜王逼宫的几个臣子,小宁子刚读完圣旨,堂下又传来声音:“皇上,臣有本启奏。”
“准奏。”皇帝捏了捏眉心,这几日处置煜王乱党,这才发现朝中诸多怀有不轨之心的乱臣贼子,还有一群蛀虫空有其位,拿着朝廷的俸禄却奴役百姓搜刮百姓,让他头痛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