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想越觉得此事可行在有莞儿的证词在前,想来朱成碧也翻不出什么浪花。
这般下去,这宫里的人恐怕都认为自家主子是个软柿子,任谁都能来捏上一捏,长此以往这怎么得了?
更何况这次被害的还有主子肚子里尚未成形的孩子,明玉看了一眼疲惫的倚在千丝拔步床上的紫瑾,她一头乌发软软的散开,脸色苍白,神色哀戚。
“这次的事情便这般罢了。”
紫瑾垂下眸子,让人一时看不出她的神色,说着她就让人拉开明玉,伸手让莞儿到自己的跟前来。
看着眼前的孩子,紫瑾就想起了自己那个本不该夭折的皇子,一时之间又悲从中来。
莞儿的脸上因为哭泣弄得脏兮兮的,一身衣服也狼狈不堪,头上的环髻也不知碰到了什么地方,已经松散下来。
她看着紫瑾,那张小小的脸上满是惧意。
紫瑾在心里叹了口气,这还是个孩子呢,宫里的日子朝不保夕,自己哪里忍心去为难这么一个孩子?
她将莞儿脸上沾着的头发拂开,露出了那张小小的脸,以及一双因为恐惧而微微睁大的眸子。
“本宫知道这件事情错不在你,也未曾打算怪罪于你,天色已经不早了,你这般狼狈的回去,必定要受到责罚,你跟着本宫的宫女梳洗一番,然后再悄悄的回去吧。”
紫瑾顿了顿,想到今日的事情,又接着说道:“今日之事,你切不可再为,昀妃并非良善之辈,你自己要多加小心,切莫对她言从计听,下次再犯,任谁也救不了你,这宫中人心叵测,你且好自为之吧。”
说完紫瑾就让人带着莞儿前去梳洗,留下愤愤不平的明玉在一边唠叨。
“主子,你就这么放她走了,她可是害得你没有了孩子!再说那朱成碧可不是什么好鸟,难道我们就要这般轻易放下吗?”
明玉满脸的不解,可还是认命的将想要起身的紫瑾扶起。
紫瑾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雕花衣笼,明玉会意,利落的起身,将那衣笼提到了紫瑾面前,紫瑾打开衣笼。
只见里面整整齐齐的放着婴孩用的肚兜及虎头鞋。
紫瑾眼神放空,一双纤纤素手轻轻抚过这些衣物,良久终是轻叹了一声,语气幽幽:“将这些东西连同这衣笼一同拿去烧了吧,这东西怕是用不上了。”
明玉心里看的难受,咬咬牙,不忿的跺了跺脚。
紫瑾看出了明玉的不忿,心里明白明玉想要为自己出气报仇,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你以为昀妃在设计这件事情的时候就没有考虑过后果吗?这宫里最难以拿捏的就是人心没有万全之策,昀妃是断断不会出手的。”
若水之言未尽,可明玉却明白了她的意思。
既然朱成碧敢做这样的事情,那必然已经给自己留好了退路。
“是奴婢失虑了。”
明玉恍然大悟,自己光顾着生气,却忘了这茬,若是这样,冒冒失失的领着莞儿前去对峙,说不定还要反落入昀妃的陷阱之中。
“更何况……”
紫瑾起了个头,却再也没有说下去,若是自己揪着这件事情不放,非但不能惩治朱成碧,反而还要拖累莞儿,那个孩子委实也太可怜了些。
这是她与朱成碧之间的恩怨,何必再牵连旁人?
“夜深了,睡吧。”
紫瑾只觉得身心俱疲,不知这样勾心斗角的日子还有多久。
翌日一早,她就撞见了前来探望她的完颜玉。
“紫瑾姐姐,你的身子可有大碍?我听说那朱成碧又对你下手了?”
一道火红色的身影冒冒失失的闯入她的视线,来人一袭红色流苏裙,梳着一个简单的偏髻。
随着踏踏声就来到了紫瑾的面前。
面对着完颜玉毫不掩饰的担心,紫瑾摇了摇头,她并没有回答完颜玉的问题。
而是伸手招来明玉,让她给完颜玉沏茶,清亮的茶水在白瓷上溜了一圈,最后潺潺的滚进杯底。
性子本就急躁的完颜玉这个时候哪里还有心情喝茶?
“都这个时候了,还喝什么茶?”
完颜玉气急,狠狠的瞪了紫瑾一眼,“就连昀妃都被皇上禁足了,要说她没对你做什么事情,又怎么可能被皇上禁足?”
完颜玉心里颇不是滋味,自己之前那般被设计,险些没了命,这个昀妃就是罪魁祸首,说什么这一次也不能这么简单放过她了。若再不给她点颜色瞧瞧,当真是以为自己好欺负吗?
“你还是告诉我这件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吧!”
完颜玉美目流转,重重地哼了一声,大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气势。紫瑾被她缠的无奈,只能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和盘托出。
啪的一声,完颜玉将手拍在了厚重的梨花木小几上,惹得上面的杯子乒乒乓乓的一阵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