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论其究竟藏的是怎样的心思,至少如今所言未晚,若是他能够把此时告诉皇上,不准能将功补过,从而恢复官职也未可知。
想到这,郁宇达眼中忽而划过一抹急切,竟是从椅上猛然站起了身,“那妖物此时在何处?待我去禀报皇上,派大师前来驱除。”
看着郁宇达面上的焦急,贤妃心中止不住地泛起了冷意,但在面上仍旧一片悲戚之色。
“若非迫不得已,女儿自然也不敢隐瞒,只是那妖物身份过于特殊,怕是连您恐怕也不会相信。其居然作为皇上的枕边人,在皇上身边隐藏了如此之久,细细想来不由令人胆寒。”
听到贤妃此言,郁宇达当即愣在了原地,随即心神一转开始思虑起来。
如今这后宫之中的嫔妃数来数去也就那么几位而已,而算得上在皇上身边时日较多的唯有四位妃以及若贵嫔。
贤妃自己定是不算数的,至于那陆昭仪,入宫并未有多久所以自是也不能在列,而纵观剩余的几人,最受宠爱也便是最有可能的,是蓝妃以及若贵嫔。
莫非这所谓的妖物就是她们二人之中的一位?
可如今在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之前,仅凭贤妃的一面之词很难令人相信,他都尚且心存疑虑,就更不提其他人了。
而贤妃似是看出了郁宇达心中的想法,眼底逐渐积聚其泪滴,声音中也带了一抹哽咽,“女儿知道这些话并不足以证明什么,可那时在如意阁中,我确实亲眼所见若贵嫔吸食人气。
原本我是不敢相信的,可那个宫女在被若贵嫔吸走气息后便脸色异常苍白地倒在了地上,而若贵嫔则当即气色红润,似是有所精补一般,当时场景历历在目容不得我不相信。
纵然我的确与若贵嫔有些恩怨,可您也知道,我并非是那种不识大体之人,如果我真的存了心针对紫瑾,方法千千万为何偏偏要用这种?到时一旦败露那便是得不偿失之事。
如今想来,紫瑾进宫多时,皇上对其更是宠爱,却不想其居然是妖物所变,魅惑皇上居心叵测,好在如今发现及时并未造成无可挽回的结果,也定是有将之驱逐的法。
至于其腹中的胎儿,必然也是某些污秽之物,万不可让它降生危害世间,还有不足半月紫瑾就要生产,那时便是动手的最好时机,为了皇上的安危,女儿甘愿以身犯险。”
贤妃此番话得颇有些大义凛然的意味,而郁宇达在心下大骇的同时也在思量贤妃所言。
也许寻常人分辨不出妖物,可贤妃曾经历梦魇一事,颇多感触的同时也对妖物有所感应,既然她如此坚定若贵嫔是妖物所幻化而成,想来那若贵嫔定有问题,不会是普通人。
如今宫中本就不太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相信贤妃也不会凭空造谣生事,污蔑他人。
可纵使此事当真,即便他们前去告诉皇上,皇上也未必能够予以信任。更何况皇家嗣稀少,若贵嫔腹中皇更是如同价值连城的珠宝一般引人注意。
无论是想要下手还是单纯试探都极为不易,一个不慎便极有可能被定下危害皇的罪名而被处置。
如果若贵嫔当真是妖物,除非令其当着皇上的面显露原形,否则皇上定是不会相信。
郁宇达的眼中划过一抹精光,若贵嫔生产之时就是最好的机会。
待到那时皇上必然会在皇刚一出生时便去探望,而听闻妖物皆是惧怕黑狗血,生产之时想必也会耗费大量的妖力,在其最为虚弱之时淋上黑狗血,十有能够逼出妖物的原形。
只是那黑狗血也并非随意便能得到,需是满足条件的黑狗之血方能有此效用,不足半月的时间倒是足以准备充分,只是这一切都是建立在如贵嫔真的是妖物的前提上。
郁宇达忽然定定地看着一旁的贤妃,眼中的暗芒一闪而过,若真要行事,那么他们就已然算作是压上了自己的身家性命。
成则有功,不仅会使得他得到皇上的奖赏,更是能够令贤妃在后宫之中的地位愈发稳固,同时也除掉了若贵嫔这样一位颇受宠爱的嫔妃,可谓是一举数得。
而败,则是企图谋害皇家嗣,且不什么所谓的奖赏,便是能不能保得住性命都是两。
这就好比一场赌博一般,风险越高利益也就越大,假使什么也不赌的话自然最为安全稳妥,可与之对应的当然是什么也得不到,毕竟有所求就要有所付出才可。
思及于此,郁宇达眼底忽而浮现出些许的狠厉,今日他被皇上亲自下诏罢免太尉之职,更是勒令他自此以后无传召不得入宫。
虽然有贤妃在一旁帮衬,可他心中也清楚,想要恢复官职遥遥无期,许是要等上个三年五载,更甚直至他终老也不会再等到这样的机会。
而这件事就是一个契机,一想到往后他再次风光无限地站在官场上的模样,郁宇达心中就愈发坚定与期待,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如今他只盼望着上天眷顾能够令他念想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