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惧，恐慌。

周老太踉踉跄跄地跑回了家，把房门关好，把自己紧紧地蒙在了被子里。

周福顺不知道他娘这是怎么了。

还整天催着他娘去给自己找个好活干。

他可是听说，在地里种药材的，都是现钱结账呢。

周老太现在一听到田春兰这三个字就开始害怕，可偏偏小儿子天天在自己耳朵旁边念叨。

最终，周老太还是病倒了。

她心中一直都有个阴影，那就是当年偷了人，还生了孩子。

这么些年她一直在外面凶巴巴的，也是因为自己心虚。

所以事情一旦被人道破了，就有些承受不住。

可惜她病了之后，小儿子也不见得伺候过她。

大儿子过来看了她一次。

周福贵蹲在她的身边，低声说道：“福顺不是我爹的，对吗？”

周老太顿时惊恐地睁大了眼睛。

“我爹什么都知道，所以才会走的那么早，奶奶才会对你不好。”

“因为你的心思完全不在家里人身上。”

“我爹让我在你临死之前问问你，你后悔吗？”

周老太想回忆一下自己喜欢的那人的样子，最终却是一片模糊。

她的眼前只剩下周老大在世的时候，老实巴交地看着自己笑的样子。

后悔吗？

她也说不清楚。

周福贵离开之后的第二天，周老太就没了。

这些事，宁舒都不知道。

她只是听说了周老太的死讯。

沉默了片刻之后，就继续去忙地里的活了。

周福顺在周老太死后，压根就不会自己做工生活。

他长到二十岁，就没干过几天活。

舅舅家不能去。

姐姐家也不能去。

在那住了一年之后，自己和娘就被姐姐姐夫赶了出来。

谁能容忍不干活光吃饭还天天惹麻烦的娘俩？

这些年，娘俩都是要饭过来的。

于是，什么都不会，还没有家人管的周福顺，又重新踏上了要饭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