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夜朗从北北手中抽出那束花,放在门框边,对女人冷冷得说:“花,我送到了。路是你自己的选的,那就继续走下去。”
百合花的香气慢慢弥散在屋内,女人的目光变得柔淡,她看着那束花,叹息一声,“这个傻子。”
这时的女人,锋芒散去,宛如风雨中飘零的玫瑰。
北北从莫夜朗身后走出,望着女人轻声问:“你应该是他很重要的人,他临死前心心念念的人是你。”
女人忽然收起悲伤,眼神中充满了戒备,望着北
北,说道:“你是谁?”
她用锐利的眼睛细细打量着北北,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望向莫夜朗,说道:“哈,真希望这时候你父亲在,让他亲眼看看自己的儿子,放着蒋静舟不要,选了这么一个山野丫头。”
女人的话,让北北心下莫名有些不安。她的眼神霸道,咄咄逼人,带着嘲讽。
“她不是山野丫头,她是顾北北。”莫夜朗直视着女人说道,同时握紧了北北的手。
女人修长的手指按着太阳穴,懒散而傲慢得说着:“我没有瞧不起她的意思,只不过门第之见是你们莫家的一贯作风。”
莫夜朗冷冷地说:“在外面待久了,怕是忘了自己名字的含义了吧。”
“我家世代为莫家忠仆,守护莫家先祖陵墓,可从来奉的都是明主。”女人把头瞥向一旁。
“你是说谁不是明主。”莫夜朗目光变得冷峻,口吻却是平淡。
女人挑衅得说道:“谁那是当家,我便说的是谁。”
“你又怎么能确信,你所见便是真呢?”莫夜朗反问着她。
女人精明的眼睛恍惚出现了一丝疑虑,却要强支撑着微薄的气势,回击道:“那时候,你才那么小,又能知道什么?”
莫夜朗嘴角微微勾起,轻叹声:“爷爷在时,念你们家这么些年的操劳,让我叫你一声小姑。你也算是从小长在他身边,生在莫家。倘若有些事真如你知道的那样,你真的以为自己能够和办公室的实习生一走了之,逃到国外,安安稳稳生活这么多年?”
女人眼中的信念仿佛崩塌,恍惚得问:“什么?这么多年来我我信得都是假的?”
“有人告诉我,我一直忠心的莫家,暗藏猫腻那时,正好莫家出了很多事刘意远的父母也在那时死了我那时觉得我们家族可笑极了我要改变家族的命运,不能做刽子手的帮凶我这么些年来的骄傲,原来都只是一种无知”女人胸膛起伏,好似在颤抖,她仿若从梦中惊醒,分不清现实与虚幻。
茫然中,她如落水之人看到木筏,求生一般扑向门框旁的百合花。
女人拥抱着地上的百合花,花朵娇艳欲滴,是一束美丽的花,但也是一束普通的花,花房内任何一株花都与它一样。
可女人却视若珍宝,用手轻拂去沾染在包装纸夹缝中的泥土。
她回到了她的梦里,表情逐渐变得骄傲,发丝在她指尖缠绕,她声音里充斥着炫耀,而那种炫耀来自于心底最踏实的幸福,“那年,我十六岁,我遇见了他,他是这个虚伪世界中唯一的真实。”
北北看着她那双闪烁着星光的眼睛,一股生命的活力涌现而出,时间在此刻变得虚无。北北仿佛看到了一位骄傲年轻的十六岁少女,穿着礼裙走在人群中熠熠发光,明艳不可方无。
少女走进市中心那栋最富丽堂皇的大厦,推开顶楼那间办公室,“莫叔叔,我回来了。这次商会办的很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