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师从大袖袍里摸出一张符令,郑重交到年轻人手里。
贼眉鼠眼地瞥了一眼,这年轻人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扯着
嗓子喊道:“这这,这是真的?老,老,老……”他连说三个老字,后面的话无论如何说不出来了,因为他见到这相师眼里冒火,自己随时有性命之忧。
“情况你了解了,怎么做明白么?”相师冷声说道。
年轻人半跪下身,道:“是。”
相师横扫了一眼过来,远远瞥见头一辆车里的莫夜朗等人,他耀武扬威似的来到车前,敲了敲车窗,道:“这里面是什么人?”
这一举动,吓得顾北北和吴根差点屁股离地飞了起来。
莫夜朗默不作声,缓缓摇下车窗,眼光几乎能杀人一般,狠狠瞪向这名相师,看得后者不寒而栗,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年轻人赶紧过来解释:“这是府上宴请的贵客,大有来头,是咱成立头一号的大主顾,老板!”他竖起大拇指。
相师将信将疑地瞥了一眼莫夜朗,并没有多生枝节,只嘱咐眼前年轻人几句,多持重一些,要他低调行事,便匆匆离开。
见他一走,吴根才敢呼出气来,一张脸憋得通红,脸色越发的难堪,他咬着嘴唇,瞟一眼莫夜朗,看一眼师姐,道:“我怎么觉得出事了?”
莫夜朗依旧沉着,只是他的眼里也闪过一丝担忧,姜家果然出了大事。他冷静分析一番后,道:“姜老恐怕出事了,听刚才那人说的,“代门主”一事,又要低调行事,这场寿宴,恐怕是办不成了。”
“那我们还不走?”吴根急了。
“现在走,就露馅了。”莫夜朗道:“先看看情况。”
后半路,喜乐不奏了,音乐不响了,带头行车的姜家人也没了脾性,沉默得简直像是换了一个人。直到姜家门口,莫夜朗老远瞧见招展的白旗和挽联陆续送到,心里多少有了底。
姜家弟子把车一一停在一家车库的库房里,从外看,这似乎是个化工厂,灰色的水泥建筑高大宽广,笼罩方圆几里,高大的铜柱冲天而起,里面冒着乳白色的烟雾。
放到以前,打死顾北北也不信,这种地方也能住人。但是随着车辆进入“工厂”内部,世界仿佛都变了。
她亲眼见到,灰色石墙蔓延的尽头,一道大铁门裂开一道缝,缝隙里逼仄的光线耀眼夺目,他们行车入内后,大宅院的气魄树丛先映入眼帘,四周淙淙溪水经过路边,穿过红色廊木的小桥和走廊,停车场是个中式的大亭台,十几辆轿车停当之后,从正门中央,朱红色的长毯外走来一名脸色发白的中年人。
而这个人,显然莫夜朗等人熟识。
姜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