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后在顾北北手腕上的少阳命脉、眉间上的坐忘命脉上一点一瞧,玄虚子就欣慰道:“果然是少见的血脉。”
“但谁成想,现今竟成了麻烦。就靠着这少见的一点血脉游息,这帮吃人不吐骨头的混账玩意儿几次三番要我这徒儿的命。”
玄虚子话不多,手指在顾北北的灵台,贪狼几处挥动轻点,一股浊流热浪似的从顾北北的身体里缓缓淌动,逐渐顺着玄虚子的手臂轻轻溢出。
“歹毒的伎俩。”玄虚子闷哼一声,便破了顾北北体内,四大门派设下的毒咒。顾北北一时觉得身体轻松了些,然而脸色仍不好看。
“多谢师伯!还有一位……”
玄虚子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接着往下说了,于是顾老头十分适时的闭了嘴。
“炼血的鬼阵,这位小兄弟……”玄虚子往屋里看了一眼,他已经算出了苏辰良的遭遇。
“我也无法可施——这并不是什么驱鬼灭魔的法阵,而是专门为了拿住风系命脉的血阵,此刻这少年的血炼已经上涌贪狼,不出三刻,就要成一具干尸。”
顾老头情知玄虚子不打诳语,师兄弟几个里面更是少见的天才造诣,对这星象卦卜,医药血理的造诣更是无人能出其右,他说无法,恐怕就真的……
“求您了。”顾北北却执拗跪在地上。
“无法可施,无法可施。”玄虚子便站起身,摇了摇头。“此乃命中劫难,定数如此,天命难违。”
顾北北把头埋在地上,没吭声。天命难违,这四个字敲进顾北北的内心里,一字一句都让她喘不过气来。
但她知道,如果连自己都放弃了苏辰良,他就真的尽了命数。于是一声不响,只对着玄虚子,五体伏地,眼泪顺着眼眶拼命地打着转。
顾老头也是无计可施。他起身在屋里来来回回转了半天,从正午骄阳,到傍晚斜拉长的霞光,顾老头的心疼了起来。
他那娇弱的小徒弟一动不动,仍旧伏在地上一言不发。吴根抢进抢出,从他的神情变化来看,苏辰良显然是不行了。
玄虚子一壶茶见了底,脸上仍没什么神情变化,反倒是顾老头一口也喝不下。他知道,师兄是劝不来说不通的,只是这样等着,总不能见苏良辰白白没了性命。
“我知道是天命难违,师兄……”顾老头实在耐不住,抓着玄虚子的袖口。“但我不信,他这阵法就恁的难住了你?”
玄虚子却没吭声,只是倒茶的手停在空中。
“老头子一辈子没求过人。师兄,我也没求过你。”顾老头所言不虚,他一辈子过的虽然率性,但是也不曾求过什么人。
玄虚子摇摇头,说道:“我的确救不了他,这是这少年的命数,非人力所能及……”
“师兄!”顾老头吹胡子瞪眼,脸憋得通红。
“救是不能。”玄虚子的眼光落到了匍匐在地上顾北北的身上。“贫道也不是见死不救,铁石心肠,只是……”
一听玄虚子的口气转了个弯,顾老头眼睛亮了,顾北北也抬起头来。
“别吞吞吐吐的了师兄,你只管说,需要什么,老头子上刀山下油锅给你找过来。”顾老头拍了怕胸脯。
玄虚子摇摇头,手上指诀掐动。他摇了摇头,三根指头立起来,说道:“破鬼两道,天厄天驿。往西北三百里的邱芳山,我求一味药材。”
“我去找。”顾老头抢过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