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最脆弱害怕的时候,也是防备性最低,最能够听懂旁人话的时候。
长孙麟不知晓别人是不是这样,但他知道,长孙月骊是这样。
借着这个机会,长孙麟认为兄妹两人的关系有了缓和,缓声道:“月骊,你走的这条路,注定血雨腥风,尔虞我诈,再不会有曾经的平和安稳。既然你害怕,就从这个位置上下来,而且……”
长孙麟话未说完,就被长孙月骊推开!
长孙麟不再言语:“……”
剩下没能够说出来的话,相信长孙月骊也听不进去了。
他在心内,默默的把未说的话说完:
而且你的性子,并不适合身居高位。你的性情不够沉重,也没有那般足智多谋,你的能力不够,你的双肩太过瘦弱,没有力承千斤不会被压倒的坚韧。你不可能是那些老狐狸的对手,你终究只会是乱世之中的一颗棋子,一个炮灰。
可惜啊,他看的清楚的事情,长孙月骊始终看不透。
或者说,她执迷不悟。
长孙月骊擦干眼泪,浑身的颤抖停了,指着长孙麟,突然跑到一旁,抽出搁在架子上的宝剑,指着他:“哥哥,你终究还是希望能够重新坐上这个位子是不是?你跟我说,你不想要当皇帝,你不介意我当皇帝,都是假的。你跟我这么说,都是因为你知道你没有得力的左膀右臂,所以才用这套与世无争的说法来狂骗我,对不对?”
长孙麟摇头失笑:“……”
他向来对追名逐利,至尊之位没兴趣。
用曾经父皇的话来说,他是兄弟里面最没志气的,将来也只是做闲散王爷的命。
他承认。
父皇有先见之明。
他,的确不适合成为一国之君。
从北陵国卷土重来开始,他一直都在被时势和朝臣推着往前走。他这个皇帝,说是皇帝,其实不过是那些人想要争权夺利,还打着一个为国为民的幌子罢了。
如今的长孙月骊,跟他的处境没两样。
“事到如今,你为何还看不明白?你,我,不过都是那些野心勃勃之辈手里捏着的一颗棋子罢了。你以为的权臣,不过是打着为北陵国的称号,堂而皇之的去征战,去制造战乱,争抢国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