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小半仙不由得垂首看看自己的掌,指尖点向掌上的手纹,却是微微苦笑,带着一抹千山独行的寥落。
一语惊破红尘,小半仙半世凄凉,衣袂飘飘的江疏影,挥手作别西天残月,拂袖坐于红尘的两端。
林若南临走时还狠狠瞪了小半仙一眼,那只三足鸟也是物随主人形,鸟爪一刨,小半仙三人登时被盖了满头满身的雪。
等他们挥开头顶的积血,那只臭鸟早消失在结界中了。
小半仙简直哭笑不得,林若南看起来天真活泼但下手辣手无情。
林若南冷静地处理了一件事,而在如今却完全相反的、令人难堪的情形。
小半仙时时拖延抵制着某一件事,却说不出反对它们的理由。
由甲事物莫名其妙地联想到了乙事物,却意识不到两者之间的内在联系究竟是什么。
这个反差让小半仙对这个小丫头却生了几分忌惮,只希望以后别再遇到她,否则究竟杀还是被杀真是个问题。
小半仙不知言语,一方面是被林若南的气势所震慑,一方面是见素来只有最嚣张没有更嚣张的林若南吃瘪而不解。
好似十五六岁的年纪,不是自大便是自卑,小半仙当初面对展现在这一个阶段的人与事,新鲜中透着摸不着边际的迷茫和胆怯。
毕竟,是太看重自己的那份“是否被认同“才产生的心态,回想起来,亦是可怜又可悯的。
这一场闹剧来去匆匆,让人看得云里雾里,小半仙到最后也没弄明白为什么林若南要杀他,林若南说是为雪山医脉扫平障碍,可他又怎么会成为雪山医脉的障碍呢。
不同人有不同的眼睛,即便对同一件事,所看到的东西也截然不同。
小半仙想道了美的丑的恶的善的,终究在人心里,因而,每个人都会有一个属于自己的人生。
人生就像一座桥,我们从彼处来,往那边去,一边走一边不住叹息,因恨事太多。
带着许多未解之谜,三人离开祁连山,但却没有去找莫言他们,而是前往青草湖。
无垢问:“不需要跟莫大哥他们说一声吗?”
小半仙道:“不必了,他们就算知道也帮不上忙。”
傍晚时分,三人来到青草湖,日光没了,天上的红云也淡了下去。一阵凉风吹来,忽使人起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哀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