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之洋往一边走了几步,先是问道:“殿下呢?”
谢轻谣道:“如今朝中之事还没了结,殿下一会儿就出来了,你现在要见?”
“实不相瞒,夫人身子如今确实……很差,就算我拼劲一身医术,使出浑身力气,也无法让夫人和曾经一样,但这不是主要的……夫人命数……已然不多了。”
谢轻谣呼吸都停住了,她手下握拳,指甲刺的肉疼,她笑了笑:“怎么可能……你刚才还说了,能醒过来啊……”
“王妃……恕在下实在无能为力,为今并非是救命,实则是续命……哪怕是在下请了先师来,也未必有几分把握,在下只能说尽力……但是王妃,这等大事,还是要王妃做好准备的。”
云荷赶忙扶住了谢轻谣,谢轻谣压住内心的所有悲伤,先道:“这件事不要给任何人说……包括宸王殿下。”她盯着姜之洋,心中宛若刀绞。随后又道:“你来了宸王府的事情也不能让人发现了,只是如今不行,我已经让莫真沿路跟着你……”
“王妃放心,在下心中知晓的。”
谢轻谣点头,转身,无力的摆摆手,让云荷和莫真将人送了出去。
回到了里面的内阁,只见司暮云正躺在床上,阖眼,安安静静,只想是安眠,虽然年纪大了,但却休养的极好,风韵犹存,举手抬足之间当真是将王公之气挥散的淋漓尽致,就算是当今雍容华贵的太子妃也比不过。
谢轻谣心中有些乱,她用袖子擦了擦眼睛,坐在床边,抱膝低着头闷闷的。
肩膀处突然一个触碰,她回头,一看正是南宫承煜,他没有说话,只是手搭在她的肩头。
谢轻谣鼻子一酸,回身抱住南宫承煜。
两人都没有说话,谢轻谣只是一直抱着他,心中很难受很难受。
她已经忘记了自己是怎么回到自己房间的,或许是南宫承煜抱着她回去的,她当时道:“没事的,我都好,我什么都好……真的……别担心……没事的……”前朝依旧乱杂,不能因为自己的情绪影响到了南宫承煜。
刑部大狱。
长年累月都不会来一个人,毕竟没有人的罪名大到能坐在这里面,就算是当初的郭成周和柳浩广也只是在普通的牢房里待着,哪里配的上开启大狱。
大狱尘封许久,说起来刑部侍郎当时的震惊当真是比任何人都大。
他突然回想起了很早很早之前,自己和公良文轩见面,当时只是觉得这么光芒四射的青年才俊,当真是多少人心中的骄楚,公良文轩也会做人会说话,人情往来当真是面面俱到八面玲珑。
公良文轩当时和他说:“这京城啊,真是大,这么多年没回来了,时过境迁,觉得变了许多呢。”
他当时只是笑笑:“变的地方多了,你要是想去看看不变的地方,还真有一处。”
“哦?”公良文轩似笑非笑的问道。
他随意道:“去刑部大狱啊,十几年了都没进去个人,早都封了。”
公良文轩低头一笑,笑的温暖,就像是春江寒水,虽有一分疏离,却更多一分亲切的温和,“既如此,那时可要侍郎大人给在下留个好位置呢。”
当时只是调侃,他压根就没在意,但是现
在回想起来,突然觉得自己背后发凉。
他又回想起了自己和刑部尚书当初苦恼时的一段对话。
“大人,您说皇上虽然给了旨意,但这件事落在我们刑部手里,究竟是审理不审理?”他问。
刑部尚书沉声道:“皇上如今意思不明,心思也不是常人能窥测的,如今连太子都没发声,各家臣子都还静着,不必审理,先压着,你且放心,总要有个人来揭开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