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良言七十多了,是太医院第一号人物,德高望重。他一直温和地拒绝回答。
“娘娘,恕下官不敬,实在不能告诉你,这是宫里的规矩。下官不能坏规矩,呵呵---娘娘肚子里无论是皇子还是公主,都是凤子龙孙,都是我南安国的宝贝。”
金良言走后,白蒹葭骂道:“这个老糟朽,还是没有把本宫放在眼里!”
“娘娘莫动怒。”侍女劝道。
“哎呦---”白蒹葭笑着抚摸肚子的右边,“我的皇儿又在调皮了,力气真大,老是踢你母妃。”
“力气大,肯定是皇子。”侍女说。
白蒹葭抬手,侍女扶她站起。
“走,去瞧瞧皇后去。本宫要告诉她这个好消息。呵呵呵----”白蒹葭肆无忌惮地大笑着。
白蒹葭坐上步撵,四个公公同时蹲下,站稳脚步,肩膀正好放在杠子下面,前头公公喊:“起---”四人同时稳稳地,抬起步撵。四人紧盯路面,踩稳脚步,小心翼翼。
步撵停在了凌月宫门前,侍女扶着白蒹葭下了步撵,白蒹葭右手搭在侍女手上,左手随着步伐前后摆动,像被风吹动的柳枝似的。
尹清嘉坐在绣花架前,依然绣着她的玫瑰花。她足不出户,连院子都很少踏出去,手背上的皮肤又薄又白,青色的血管清楚可见。自从登基大典后,她去过永昶宫一次,卫玦让太监把她拦在外门,她也彻底断了卫玦能原谅她的念头,想啊,就在这里凌月宫里冷冷清清,孤灯照壁,年华老去,过余生吧。可是自从白蒹葭封妃后,她的日子就不安生了。白蒹葭不定时地来到这儿,就如同走在路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草丛里会游出来一条毒蛇。冷不防地啃咬上她一口。每次白蒹葭在时,她高傲应对,白蒹葭走后,她发疯似的砸东西,直到无物可砸。
侍女进来向尹清嘉禀告:“茹妃来给娘娘你请安。”
尹清嘉头没抬头,没说话,只是厌恶地皱起眉毛,心中已经有一股怒火升起,捏住针的手指变得紧绷。
“皇后娘娘,臣妾这身子月越发不方便了,”白蒹葭把肚子往前挺挺,“不能给您行礼了。”
“难为你了,那你就不要来了,反正本宫也不想看见你。”尹清嘉低着头说。
“金太医说臣妾快生了,所以特地来告诉您一个好消息,”白蒹葭向尹清嘉那边迈了几小步,怕她听不清似的,“金太医今天告诉臣妾了,”白蒹葭轻抚肚子,“臣妾怀的是位皇子,这可是皇长子。”
“是吗---”尹清嘉抬起头,目光冷漠而尖锐,“南安国从来没有皇长子继承过帝位,而且皇长子大多没有好下场,比如卫璃!”
“你!”白蒹葭眉毛都竖起来了,“你敢诅咒本宫,诅咒本宫的皇儿,本宫回去告诉皇上!”
“从王府当奴才开始,你动不动就喜欢到皇上那里告状,”尹清嘉露出侮辱的神情,“奴才就是奴才,骨子里带出来的毛病是改不了的。”
白蒹葭脸上像被抽了一巴掌那样的疼,气急败坏,上去把绣花架给掀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