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这个世道还要持续多久?
像自己和木南荨这样的孤儿,在这片开阔无垠的土地上又何止千万?
欧阳天寒的心中始终压抑着浓浓的恨意,可是到头来却又不知道该恨谁?
辽国的皇帝?大宋的官家?侵略的铁骑,又或是那些该死的政治权谋?
深夜的黑幕被天边的万道霞光划破,露出了清澈、透白的天空。
又是一年,正旦日。
耶律隆绪在亲自主持拜日礼后,接见了各国的使臣。
当他接过宋朝使臣呈上的国书时,一双大手由于激动不禁有些颤抖。
木南荨这步棋,是自己一手精心策划的。
他这些天神不思蜀、茶饭不思,等的就是这封国书。
只是没有想到,这一天来得如此快。
耶律隆绪深深地吸了几口气,狠狠地将欣喜之情压制在心底。
装作一副恼怒的样子,皱着眉扬手就将国书扔到了宋国使臣的脚边,怒斥道:
“岂有此理!你们大宋竟然妄想用这种莫须有的事情来要挟朕,企图骗取燕云十六州!”
站在殿内的群臣闻得此语,皆是怒不可言。
这几十年来,宋辽两国于边境交战无数。
也正是因为燕云十六州的关系,辽国如此容易的将大宋狠狠地牵制住,从而获得如今的局面。为此,宋朝三代君主想了无数的办法均未能将其夺回。
如今,居然用上了骗术。
一时间,殿内群臣哗然,议论纷纷,指责之声不绝于耳。
韩德让离着最近,他先是看了一眼使臣脚下的国书,又看了看沉着冷静的使臣,心中不禁对国书的内容有些好奇。
耶律隆绪高高在上,冷眼看着激愤的群臣不言不语。
如此反常的态度,韩德让看在眼里心中泛起疑窦。
他和跨一步,从群臣的队列中迈出刚想说话。萧鞑凛却先其一步,来到使臣面前薅住他的脖领言道:“老子今天,先杀了你在说!”
“萧将军且慢!”韩德让闻言大惊,赶紧阻拦道:“正旦之日,新年伊始。这个时候杀人见血,只怕不太好吧?!”
宋国使臣见萧鞑凛浑身杀气腾腾地站在自己面前,之前的沉着冷静一扫而用,眼下的肌肉因为紧张不停的抽出。
萧鞑凛薅着自己的手,没有丝毫放松。这说明,韩德让的话对他来说没有任何作用。
使臣不禁更加害怕,他咽了一口吐沫颤巍巍地说道:“两国交战尚且不斩来使,更何况……”
未等其把话说完,萧鞑凛冷哼一声说道:“咱是粗人,不懂你们汉人嘴里的那些个弯弯绕儿。我只知道,让主子不痛快的人得死!”
韩德让心中陡然一惊,赶紧扑上去握住萧鞑凛的拳头,并转头对耶律隆绪说道:
“宋朝使臣万万不能损伤,皇上您要三思啊!”
耶律隆绪闻言冷冷一笑,对萧鞑凛说道:“萧将军切莫莽撞,赶快松手,可别吓坏了宋朝的使臣!”
此话一出,萧鞑凛即刻松了手,并对耶律隆绪说:“臣,就在皇上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