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襄此时而已没有羞恼了,反倒被卫曦这一本正经斥责负心汉的模样逗得哈哈大笑。
尉迟嘉瞬间黑了脸,再也顾不得什么见鬼的风度,直接拉着卫襄的手走了出去。
一走出门,尉迟嘉就攥紧了卫襄的手,将人紧紧箍在了怀里,凑到了自己面前:
“你打算上哪儿去寻别的森林?!”
尉迟嘉的神情算得上平静,但这话音相当不平静。
卫襄莫名心虚,可很快又理直气壮:
“这天底下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满街都是,我随便挥挥手,都能找到一大片森林!”
“可问题是,我这棵树的脖子都歪了,你却始终都不愿意吊上来你家八妹妹刚好说反了,不是我在耗费你的年华,是你在耗费我的年华呢,这事儿你得负责。如果你不想负责,那我不介意提前跟你入个洞房。”
入个洞房?卫襄目瞪口呆,这人真是越来越不要脸了呢,这种话都能这么云淡风轻地说出口?
不过要跟尉迟嘉入洞房的话……卫襄忽然觉得心里居然有点儿美滋滋的。
不不不,做人怎么能这么没出息,被人占了便宜还美滋滋,美滋滋个头啊!
“想得美,做梦吧你!”
卫襄暗暗唾弃自己刚才那一瞬间的浮想联翩,一把推开尉迟嘉,忍着心口的狂跳,撒腿就跑。
尉迟嘉对卫襄的秉性实在是太了解了,早有防备,长臂一伸就将人重新圈回了怀里,从背后将她紧紧抱住,在她耳边低语:
“是不是做梦,我们要不要试试?”
“试你个头啊,放开我!”
卫襄扎手舞脚地挣扎,但是那双圈着她的臂膀却像是最为坚固的玄铁一般,让她无论如何都逃不出去。
卫襄忍不住气急败坏:
“登徒子,流氓,不要脸!”
尉迟嘉依旧那样风轻云淡:
“身为男人,要是面对自己喜欢的女人,还做什么君子,那一定是不够喜欢。”
尉迟嘉说着话,薄唇更往卫襄耳边凑了凑,气息拂过,让卫襄一阵心悸:
“再说了,在你面前,我从来都是不要脸的,你是今天才知道的吗?”
金鳞万丈的眼光下,扶桑神木的树叶子一阵哗啦啦地响。
卫襄莫名觉得这树可能是在发抖。
卫襄顿觉心情愉悦,抱着树枝丫哈哈一笑:
“可怜的神木啊,这个人总是想打你的主意呢!”
“襄襄是在可怜它吗?”
尉迟嘉也笑了,枝叶间零零碎碎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眼底有笑意,但是眉眼间却有睥睨万物的漠然。
若是旁人看了,定然觉得尉迟嘉这种神情十分难以琢磨,甚至带着几分诡异。
但也不知道是这辈子在一起厮混得久了,还是魂魄相连的缘故,卫襄却明白无误地读懂了他的意思
这个世界上只有你是重要的,其他的,都不重要。
这个念头一起,卫襄就觉得心底一种说不清的感觉蔓延上来,忽而觉得挺高兴,忽而又觉得自己会不会想多了,才会有这种厚脸皮的想法?
但是看在尉迟嘉眼里,却是容颜明媚的女子对着他目眩神迷,眼神忽喜忽悲,缥缈惑人。
这般神情,像极了当年长安城中,她无时不刻追逐着他的那道目光。
那是他苍白短暂的人生里唯一的光芒,刺目灼灼,却从不敢伸手去捉。
但是现在,他如果不伸手抓住,一定会被雷劈的,对吧?
“襄襄。”他往前凑了凑,唤了一声。
“嗯?”卫襄还在揣测到底是不是自己的脸皮太厚,完全没意识到尉迟嘉的靠得太近,不明所以地回了一个字,花瓣一般的唇瓣微微张开,带着迷茫和错愕。
尉迟嘉再无迟疑,对着眼前微微张开的唇就覆了上去。
“唔……”
猝不及防之下,卫襄被堵住了唇,她扬手就朝着尉迟嘉脸上挥了过去。
却很快被人一把抓住,尉迟嘉的唇在她耳畔徘徊,逸出低低的笑声:
“良辰美景,别捣乱。”
良辰美景?
看来不是她脸皮太厚,是有人彻底不要脸了啊。
卫襄继续挥手,尉迟嘉继续镇压,扶桑神木的叶子继续哗啦哗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