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第 48 章 刘据:我不能和扶苏一样……

在这些记载中,卫子夫一直是稳重、妥帖的,她会为太子和刘彻作对而忧心,教导刘据听从刘彻的,会谨小慎微的在宫内生活,从不做下任何错失。

即使失去了强大可以依靠的弟弟外甥后,也依然伫立中宫,被刘彻以礼相待。

这些足以证明卫子夫本人也是个机敏、聪慧的人,但如果仅仅如此她也只是一个柔和大气,不敢反抗刘彻的皇后。

可在最后刘据造反的时候,需要皇后的权柄相助换的力量,解决自己的死局时,卫子夫毫不犹豫支持了刘据,没有她的支出,刘据连最开的监斩江充都做不到。

可见卫子夫也不是什么逆来顺受的性格,她心中也有着自己的估量。

在父母双方都不是弱懦,都是精明人,接受正统帝王术教导,得到母亲支持的刘据,反抗根本不足为奇。

说到反抗,这里就要着重说一下刘据的视角。

先前说过,江充是想逼刘据认罪,实际上是不敢对刘据做什么的,他没能力也没本事能对刘据做什么。

他实际上连刘彻具体会对刘据,做下什么样的处罚都完全不清楚,他手中握着唯一一个能威胁太子的事情,只有自导自演的木偶人。

按在最初刘彻的设想,即使他收到了江充的上报,他最多也敲打太子周围势力,随后把太子放了,根本不会对太子本人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上好。

但在刘据的心里却不是这样的。

先前说过刘据的自信来自刘彻对他毫不掩饰的爱和信赖,因为刘彻的爱重,刘据才能随性的顶撞刘彻,不怕他人的诟病污蔑。

可这几年刘据的自信心大幅下降,本来被外面到处抓小辫子就够痛苦了,可自己老爹非但不帮自己,还把自己的姐妹外家,大批势力全部处理了,并且没有任何安抚措施。

这怎么可能不让刘据惧怕,所以在巫蛊之祸发生的前半段,刘据基本上都是个小透明,没他什么事,要换做早几年,你看刘据敢不敢去和刘彻哭自己委屈。

人的安全感无非两个,内心的强大自信,外在的强大势力。

作为古代皇权至上,想要不受皇帝的影响,拥有强大的自信是件很难的事情,上至宰相贵族,下至平民百姓,那个敢说自己能不在皇帝的威严下“瑟瑟发抖”,不被皇帝的思维所摇摆。

刘据曾经真的被刘彻真心的爱重过,他是过过好日子。

刘彻对他的态度,就尤为重要,那是他内心自信安全感的重要来源,因此在失去了刘彻曾经那份真挚明了的爱,刘据就知道自己不能再如从前一样了。

他变得敏感,做事要比从前更小心谨慎,使者驾车马行驰道这种事不会在发生。

这时候外在的支持,就是刘据重要的安全感来源,其中公孙贺位高权重,又是亲戚能给刘据带来的安全感,绝对不低,然后刘彻就咔——的一下把他们全嘎掉了。

刘据势力大减,朝堂又明目张胆的排挤他,谁都想拉他下面,陛下会不会……也想拉他下去。

刘据无法抑制主自己这样的想法,所以刘据小心谨慎不敢犯错,只有不犯错他才能高枕无忧的坐这自己的太子之位。

而现在江充却说他犯下巫蛊的重罪,要上报陛下。

刘据还联系不上刘彻人自证清白,这时候刘据难道敢赌这些小人,不给这件事添油加醋迫害自己,敢赌刘彻听信了江充的一面之词后会放过自己吗?

刘据不敢,不止不敢。

他还非常害怕,害怕刘彻会挺行一面之词,剥夺自己的太子位,害怕刘彻会想因为巫蛊,而像杀死公孙一家一样杀死他。

所以急得像无头苍蝇一样想找老爹自证清白的刘据,听了自己老师的话:“上疾在甘泉,皇后史官皆不得报,存亡为之,而奸佞当道,太子不知秦扶苏时耶。”

觉得太傅说的对,自己不能和秦扶苏一样坐以待毙,等着刀落下来,遂迅速行动起来抓捕江充。

这里要说明一下的事,刘据这时候并不是想要造反。

石德也没有教唆太子,只有造反这一条路可以走,不造反咋们就一起玩完。

石德的计划很完善,首先抓捕江充等人,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是,让江充承认自己,用伪物污蔑了太子。

而接着说,刘彻可能是病故,太子要想想秦扶苏的事情,不能抱着圣上还活着,能为我们伸冤的心思去求那些酷吏,我们现在当务之急是自救,决不能跟着他们走。】

天幕下,秦朝。

扶苏觉得自己的膝盖中了好多箭,为什么说汉武帝的太子要提起他啊!

他父皇何等的威严、英明神武,他听从父亲的难道有错吗?

再说了蒙家兄弟是父皇留着驻守边关的将士,父皇也没说可以给他掉用。

他有什么本事敢起兵造反,沉默中死亡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他又没有一个皇后母亲,也没有被立为太子,拥有正统继承权,他起兵能有几个人响应他。

扶苏的顾虑有很多,但说一道到一万,现在被嬴政训了一顿的扶苏,也理解不了当时自己的想法,所谓一念之间不过如此。

因此对反抗的刘据,扶苏心情颇为复杂,他做了自己没做的事情,他们的父皇还常被拿来并列,两个人还颇有相似之处,就像镜子的正反两面一样。

他们实际上做出的那个决定都是错误的决定。

和扶苏负责的感情负责的感情相反,嬴政觉得刘据敢反确认真香的魄力还算不错,也没那么子不类父,比自己的扶苏还好上那么一点点吧!

虽然嬴政换位思考了一下,发现如果自己还活着,发生这种事,扶苏敢造反,估摸着也是死路一条。

但区别也在这里了,他和那刘彻一个是真的死了,一个是还活着,甚至能在活好几年,所以他们的朝代的结局截然不同,也导致了他们属意的继承人,明明做了截然相反的决定,却走向了一样的终点。

不过这样想着,嬴政也觉得晚年的刘彻脑袋有包,怎么能自信成这样。

“酷吏”自古以来,都是作为最高者的权利象征而出现的。

所以他们可以不惧怕王公贵族,敢得罪任何人。

因为他们要做的就是一心一意维护皇帝、维护王的尊严和最高权柄。

犹如当年商鞅变法,变法是商鞅的主意,但也不止是商鞅的主意,更是秦孝公的意志。

但没有会敢找秦孝公的麻烦,只会在秦孝公死后,随便找罪名处死商鞅。

如商鞅这般有才有的人,都会因为此而死,会畏惧死亡而逃离秦国。

后世既无商鞅才干,又无商鞅功绩的人,怎么可能会不为自己谋求生路。

在没给够利益,明示自己目的,还不把通讯搞好的情况下,指望所以人按自己的想法行事,本身就不现实。

嬴政不能理解刘彻的自信,不过这并不妨碍他幸灾乐祸,反正汉朝倒霉,对他来说也没什么损失。

纯属看个乐呵,就是自己的傻儿子扶苏,总被拉出来溜溜,让嬴政很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