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都走光了,裴重锦这才一挥手,院子里站立的几名锦衣卫这才有序的走到了院外。
“时候不早了,我也该走了。”裴重锦也站了起来,沉声说道,他垂眸斜睨了陆芷筠一眼。
“恭送大人。”陆芷筠行礼,“还要多谢大人今日替芷筠解围。”
“你以为我闲的无聊吗?”裴重锦冷冷的说道,“适才说过的话都是作数的!我看在你愿意替你舅母受罚的份上才放过你舅母的,日后去了锦衣卫,若是你敢有半点差错,别怪我不够君子。”
陆芷筠才刚刚在心底对裴重锦升起的几分感激之意被他这句话一说,就有点烟消云散的意思。
“是。”陆芷筠抬眸,随后问道,“民女有一事不明,还请大人明示。”
“说。”裴重锦长袖一展。
“既然大人公务繁忙,又怎么会在刚刚那个节骨眼上忽然前来帮了民女呢?”陆芷筠目光闪耀的看着裴重锦。
裴重锦的眼角稍稍的一抽,面不改色的看着陆芷筠,随后淡定的说道,“正巧路过。”
“路过?”陆芷筠的眼睛瞬间就瞪的好像铜铃一样,“大人这路过也路过的未免太巧了吧。”
“就是这样巧,你有意见?”裴重锦哼了一声,摔袖而去。
这一声爆喝,别说了跪在那边本就心底不安的周李氏了,就是陆芷筠也被忽然来的这么一下给吓了一跳。
周李氏已经吓的连头都不敢抬起来了,哆哆嗦嗦的跪着,抖成了一团,也不知道是被吓的原因居多还是被冻的原因居多。被吼了这么一下,周李氏更是如同鹌鹑一样堆绥着,只巴不得将自己缩成一团让人看不到了才好。
见自己的舅母如此模样,陆芷筠心底也有了几分不忍。
虽然周李氏对她一贯态度恶劣,但是毕竟如果没有周家,她也长不到这么大。
“民妇,民妇……”周李氏颤抖着张开,只是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接才好。她脑子里现在也是一团浆糊。
“如何?”站在裴重锦身侧的小校不依不饶,又爆喝了一声,周李氏顿时一哆嗦,将脑袋重重的磕在了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音,“各位大人,民妇无知,一时嘴快,满口胡说八道,但是民妇的心底断然不敢对皇族有半分的不敬之意,还望各位大人明察。”她重重的磕了一下脑袋,虽然是磕的眼冒金星的,但是因为疼痛,脑子也清爽了许多。
“大人您海量,民妇愚昧,还请大人看在民妇是初犯的份上,饶了民妇吧!”接着周李氏又咚咚咚的磕了三个头,陆芷筠看了过去,虽然周李氏依然不敢抬头,但是她磕下的青石上面已经染了点点的血痕了。
“你看如何?”裴重锦一直没言语,直到现在他才缓缓的转眸看向了站在他身侧的陆芷筠,曼声问道。
陆芷筠回眸,有点茫然的看向了裴重锦,火光之中他目光灼灼如电,无半点热意。
他为何要问自己?她有资格说话吗?
裴重锦的眸光隐隐一暗,这个傻丫头,平日里看她机灵的很,这时候怎么就忽然愚钝了起来?她以为他很闲吗?要去管一个市井民妇口中妄言?她难道看不出来,他这是在给她出气?顺便送她一个顺水人情?
“陆芷筠!”裴重锦沉声不悦的叫了一下她的名字,“你如今也算是为我锦衣卫效力,家中之人如此妄议皇族,你又该当何罪!”
啊?陆芷筠被裴重锦吼了一声,忽然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