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章 主公,你值得我付出(二)

今夜是没条件弄一顿热饭吃了,辎重车被掉落的石头砸坏,里面许多盛器跟锅罐都坏了,再加上这山道位置无柴无火,所有人都只能忍耐着,明日赶路出了山之后再做打算。

许多人都找了块空敞的地方睡下,茅草的位置不多,基本上都被昏迷的人挤满了,他们之前问了陈白起这些中了迷药的人什么时候会醒,陈白起猜测估计得等到明日,于是他们也不死守着了。

夜里的洞中黑得紧,又无甚好玩耍的消遣活动,再加上白日里众人受尽了惊吓,又累又疲,所以一坐下,这一个个都很快酣睡了起来。

但陈白起却睡意不急,她燃了一盏油灯去看了相伯先生。

虽然服了“紫金回府丹”将他从死亡边缘拖了回来,但长年积弱的身体哪有那么容易补回来。

她不懂看疾,只根据一些常识摸了摸他的额头,探探温度,却感觉他的额角湿了,脖颈处也湿辘辘的,只怕背也汗湿了吧,于是她便拿了一块布(她用生活技能缝纫裁了一大堆的帕子、布片留着平时用)给他隔背。

白日炎热,但夜晚的洞内却有一股沁肤的凉寒,这汗湿的布料贴在身上一来不舒服,二来也怕他会着凉了。

搁布隔背之时,她的手指不经意触摸到神仙似的相伯先先生那滑腻肌肤,由于先前出了汗,此时他的皮肤触之清凉润滑,端有一种冰肌玉骨之感。

本着“探索”精神,她嘴角噙了一抹坏笑,想研究一下这究竟是不是名家形容过的那种“冰肌玉肤”,于是她又偷偷地揩油了一把。

好吧,她承认,他皮肤的确比她的要好。

将相伯先生衣服整理好,陈白起又扶他重新躺好后,她便拎着油灯又去看她的前姐夫。

姬韫身上倒是并没有伤,再加上他本身体质便不错,是以看起来状态还不错,可她不经意扫过他手心,发现有些破皮的擦伤。

她掰开他的手瞧了瞧,看着伤口处还插着些细长木榍片,只怕是当时翻车时他也动手了,这才落下这种擦刮伤。

于是她蹲下,借着油灯的光,小心地替他将肉里的木刺给挑了出来,然后又上了些药,没包扎,因为这伤口不深,明日应当就能自然收口了。

姬韫旁边躺着的是沛南山长,她倒是不用站起来,直接拎起灯挪了一下身子,便挨了过去。

说来沛南山长体质偏凉,哪怕夏日手脚也是温凉的感觉,她想起这事,便摸上他的手,一触果然冰冷似水,估计是方才倒在地上受了些寒。

她抿了抿嘴,眼下可没有条件熬一碗什么姜糖开水给他驱寒,于是她左思右寻无法,便只能先将他的手放下她怀中先暖着。

好歹她如今就是个真正男儿身,大家身体构造基本一样,也不怕别人瞧着产生出什么奇怪的误会。

等他手暖和些,陈白起想了想,便取下头上戴着的帽子给他的手先裹着,权当手套用,又取了块布帛当围巾围在他的脖子上。

她站起身一看,怎么看怎么别扭,可胜在保暖,她照顾人也就只有这种水品,再说条件有限,只能有什么拿什么来将就了。

看沛南山长这边没什么问题,陈白起便去看姒姜。

姒姜也并没有受伤,只是身上衣物有些破损,而姒四就挨在他的旁边,他们俩兄弟倒是第一次如此和平安静地依偎在一块儿呢。

虽然两人看起来都并没有伤,可陈白起还是亲自检察了一遍,当然如今姒姜与姒四都是一副姑子装扮,而她是男子,只不好动手动脚,只拿眼睛细细搜索一遍,见没血迹也没伤口便作罢。

另外,卫溪也是没事,张仪与乐颐身上倒是有些划破的口子,她便给他们擦了伤药。

然后是魏腌,他当初被她一脚踢开,倒是身上其它地方没伤,唯下颌处有一处淤青。

所以她当初那一脚……踢脸了?

陈白起略心虚地替他揉了一会儿青丹露,这药专治跌打损伤。

眼看淤肿揉散得差不多了,陈白起便去了赢稷与稽婴处,此时两人也并排摆在一块儿。

她先检查了一下稽婴的脸与手,身上也并没有伤,只是他头发跟衣服乱得紧,胸襟处被扯得凌乱不堪,盘在头上的发髻也乱成一团,就像曾疯狂逃命过一般。

回忆翻倒的那辆轺车,好像正是孟尝君跟赢稷他们坐的那辆,只怕那时候稽婴也在旁边,危机时候被人救走,又经过一场混乱的奔跑逃命,方才有这般狼狈之态。

她看着他那张凌乱的脸,忽觉有几分好笑。

她知道他这个人龟毛,即便扮成下人也得穿上整齐干净的一套,只怕醒来发现自己变成这般模样,会郁卒不振许久。

于是她摇了摇头,便取出牙梳替他重新梳理了一下头发,衣服也顺便整理了一下,还将他随身带着的那柄乌骨羽扇搁进他怀中。

许是他之前慌忙躲闪时遗失在洞中,她凑巧拾到了便带回来给他。

最后便是赢稷。

不知为何,在面对赢稷时她总没办法如与其它人一般自在放松,她静静地打量他,暗想……估计就是因为这张睡颜即便是睡着却气势仍旧摄人。

她静看了他一会儿,老实说他这种阳刚至帝君的长相真不是她会喜欢的样子,太过强势,也太过咄咄逼人,半会不给别人留下余地。

可是另一方面,她又因为现实的原因不能选择远离他,不过,他身上始终有着她敬仰与着迷的强大,世上崇尚伟人与向往强者,她亦不例外。

她蹲下来,第一次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待这一国之君。

看了许久,她才回过神来。

他如此强大的人自然不会被区区几匹疯马伤到,她看他嘴唇干涸,便拿了些水喂了他喝下。

由于人昏迷之后,口中进异物也还是会下意识吞咽,所以她将他半扶于臂,慢慢地、小心地送入水进他的口中。

没喂多少,权当给他润唇。

忙了好大一会儿,她才将这些个“小伙伴们”照料好,可不等她歇口气,之前她赠药的那三人也跑过来找她了,说是有些人的伤他们不好处理,便来让她拿主意。

于是她又赶了过去,直到月上中天,她才忙完一切,这时辰,别人估计都已经睡完一觉了。

她想着离天亮还有一、二个时辰,便也挑个地方眯眯眼,想了一下,她还是选择走到孟尝君的身边,一靠近,她便发现他身的上异样,她一怔,忙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发现果然有些烫,这是发烧了?!

她一惊,这下累意与睡意也一并给惊散了,她便立即出去找来盛器装上冷水来给他冰敷额头。

发烧的人一般都怕冷,地面冰凉,哪怕铺了一层茅草,于是她便将他扶起抱躺在她的大腿之上。

这时,基本上所有人都睡着了,所以陈白起也不担心会有人拿异样的眼光来盯着他们俩。

倒是老脚夫在她进进出出时,醒来看到了情况,他便让人取来一张拼接缝制的毛毯给她。

她谢过之后,便盖在了孟尝君的身上,然后她去系统商城内找了一遍,最终找了一种专治退烧的药剂给他喂下。

看他情况渐渐有了好转,她方松了一口气,这时油灯的火苗也渐渐疲倦了下去,她身边那一片光亮开始黯淡起来,不久,洞内便恢复了一片昏暗幽沉。

由于太累了,想着明日只怕事情只多不少,她也不知何时昏昏沉沉地就睡了过去。

而就在她睡着之后,却不知道,一片漆黑的洞中,却有许多人同时睁开了眼睛,无心睡眠。

他们看向抱着孟尝君睡着了的陈白起,想起之前她照顾他们的种种,神色各异,但目光都出奇一致的……出神。

系统:相伯先生对你好感度+1。

系统:沛南山长对你好感度+6。

系统:姬韫对你好感度+4。

系统:赢稷对你好感度+4。

系统:稽婴对你好感度+9。

系统:魏腌对你好感度+20。

系统……

——

半夜,一只滚烫的手掌如铁般狠狠地掐住了陈白起的喉咙,她猛地睁开了眼睛,便像溺水的人挣扎蹬上忽然破水而出那一刻,然后在一片漆黑之中,她看到一双妖异的瞳仁。

夜色中,如山魅鬼怪一般的泛紫晕双眸。

呃——

陈白起在发现掐着她的人一瞬便咽下了呼喊,她双手一抓,紧紧扣住了他的手指。

她看着对方那双夜色中泛着妖紫色泽的双眸丝毫没有人类该有的感情,全是一种混乱、残暴、近似毁灭的情绪。

“主、主公……”

------题外话------

小剧场——

赢稷一脸深沉道:最后那一组好感度的数据好像哪里有些不对劲。

稽婴:本相有一句p不知道当讲不当讲?有一人的好感度高的简直跟作弊一样!

相伯先生一脸心虚地攘嚷道:某被人偷摸了,何以会涨好感,此组好感度是为造假!

姬韫看了一眼上面那一串刷出的好感度:没错,造假了。

沛南山长提出问题:那谁造假了?

是那个只加一点好感度的人,还是那个一下就加二十点的人呢?

魏腌也跑了出来,他一头雾水道:你们在讨论什么,谁造假了?

所有人:……说,你脑子究竟在想什么,这好感度是怎么揍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