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梧花…
原来如此。
她在京城,行踪是瞒不住的,稍有一丁点动作,都有可能被盯上。但楚央在北疆,给她传信家书却是再正常不过。家书上无论写了什么,都不会有人怀疑
他还告诉了她一件事。
据北靖王回忆,其实国师还有个鲜少为人知的孙女。若是还活着,应是与他差不多大。
师心鸾立即就想到了宫中的挽妃。
与朝氏有关,对皇室恨之入骨,曾两次策划猎场刺杀,又对自己莫名的亲切和维护…几乎不用怀疑,挽妃十有八九就是当年那场灭门惨案中的幸存者,国师那个鲜为人知的孙女。
也就是,自己这具身体的表姐。
怪不得,怪不得她对自己如此容忍,在自己破坏了她的刺杀计划后,依旧对自己没有半分怨怼,仍旧用她的方式,来保护自己。
师心鸾抿着唇。
北靖王父子并肩作战,家书自然也都是一起传的,装在一个信封里,一封是北靖王妃的,一封是她的。每次有信传回,自是送到北靖王妃这个当家主母手上。师心鸾早上抱着女儿来给北靖王妃请安,便得到了这封信。
她捏着信纸,神情有些怔怔的。
北靖王给妻子的信中写了一句,‘朝氏血脉尚存,乃鸾也。’
此时见儿媳神色,大底也猜出了儿子那封信上的内容。
“心鸾…”
“母妃。”
师心鸾忽然出声,“您先看看这个。”
她将信纸抽出一张,递给北靖王妃。
北靖王妃接过来一看,随后目光一凝。
当年乔氏一出生便被送走,养于青州,也并未上族谱。所以就算有一天身世被揭露,也不会被株连。
她早已嫁入武安侯府,女儿也是侯府小姐。于宗祧而言,其实和朝氏也扯不上什么关联。唯一的渊源,便是血脉。
但即便如此,也不代表她就可以置身事外。
毕竟当年那桩泼天巨案太过惊心动魄,若只是单纯的因帝王权谋也罢,偏偏还夹杂着御座之上那位的私心报复。若是她的身份被有心人利用,大底也会掀起不小的风浪。
比如说,‘心怀怨愤,意图复仇’。
有了两次猎场刺杀事变,宣武帝绝对有理由对她生疑。届时,北靖王府也会跟着受到波及。
正因如此,师心鸾才选择对北靖王妃坦白。
宫墨到底查到了什么,她们都不知道,她要做的,便是不能让与自己有关联的人一无所知,以免那一天到来的时候猝不及防束手无策。
楚央如今正在北疆与萧家作战,若是知晓此事,难免会忧心她的安危。战场凶险,一旦他心绪不宁,就有可能有危险。她不愿让他这个时候还为自己操心。
至于翻案是否纯粹,也就只是她的一个借口罢了。
诚如北靖王妃所说,这个案子一旦再次被掀开,无论大义于否,世人言语如刀,总不免有冠以私心者,何须畏惧?
“母妃说的是。”她浅浅一笑,“只是如今多事之秋,战事又未平,此事还是暂时瞒着世子比较好。以免消息泄露,平添不必要的麻烦。”
北靖王妃眼中笑意微微,分明已看穿她的心思,却未戳破。
“嗯。”
忽然一阵啼哭声传来。
“娇娇醒了。”
师心鸾立即听出这是女儿的声音。
她正准备起身,便见乳娘抱着娇娇走进来,她头发有些乱,衣领也被扯得皱巴巴的,面色发急。怀中娇娇衣裳不正,巴掌大的小脸满是泪痕,一只手在空中挥舞,一只手还在扯乳娘的头发,力气大得根本不像一个才一个多月大的婴儿。
“老奴见过王妃…”
乳娘跪下来,请罪的话还未说完,师心鸾便已来到跟前,从她手中接过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