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心鸾双手抱胸,也不在意自己现在披头散发衣着不整,同样笑得无懈可击。
“比不上您的火眼金睛,观察入微!”
楚央无视她的嘲讽,懒散道:“打个商量,咱们做一个交易如何?”
师心鸾几不可察的皱了皱眉,楚央并非色令智昏的人,按理说看见了她‘表里不一的真面目’以后,应该会厌烦失望亦或者漠视,怎么瞧他的样子,好像一点不为所动反而还对自己很感兴趣?
原身对楚央情根深种,自然对关于他的事格外关注。是以师心鸾知道,楚央在京城贵族哥的圈子里是一股难得的清流。明明有强大的家族背景,却不依不靠凭借自己的实力考上了状元。哪知道在翰林院没呆几天,就撂挑子不干了,直接离开京城,十年来鲜少回京。
而皇上对他这一系列的所作所为完全不置一词,扣押所有对他不利的奏疏,对他宽容到近乎纵容。
因此,师心鸾不得不怀疑,像他这种反骨天才,是不是对女人的喜好也与正常人不一样?否则他为什么二十五还未娶妻?
还有就是,北靖王府和武安侯府并无姻亲关系,纵然他今天是被太子拉过来当挡箭牌的,也不该出现在后院女眷之地。
心中存着疑惑,她面上却不显。
“愿闻其详。”
楚央知道她的防备和打量,微微一笑。
“皇后不会让你入东宫,不如,你嫁给我?”
若不知她的身份以及和宫越那段过去,便是凭着方才失身于他,楚央都不担心师心鸾会拒绝。可亲眼目睹了这个女人一系列的‘丰功伟绩’之后,他还真不敢完全保证她会答应。
所以他打着商量的语气,瞧她在这侯府的处境,可不是那么如意的。尤其是,她如今的身份,着实是有那么几分尴尬。
刚睡了她又跑来跟她‘求婚’,一般的女子大底会欣喜甜蜜。可在师心鸾眼里,这不是负责,而是得了便宜卖乖。她委身于他乃迫不得已,现在看见他心里还恨呢,居然敢厚脸皮的让她嫁给他?凭什么?
刚准备嗤笑一声,忽而眸色微敛,想起了原身的遭遇和情史。
书卉看了陈氏一眼,眉心微动。
浮曲阁的丫鬟都是陈氏安排的,如今很显然有问题。
当着自己的面,陈氏又再次公然将自己的丫鬟送给大小姐,虽说有安插眼线的嫌疑,可若他日大小姐出了什么事,陈氏也别想摘清。陈氏此举是为安抚呢,还是另有深意?
书卉想不通,也没资格去操心这些事。她要做的,只是把自己所见所闻全都禀明老夫人。
等所有人都走了以后,师心鸾才下了床。
除了跟着去抓药的双儿,其他丫鬟全都被陈氏给带走了,包括府医。方才还人满为患的屋子,立即就安静了下来。
师心鸾瞥一眼被撤掉茶壶和茶盏后变得空空荡荡的桌面,又看向还在微微晃动的珠帘,嘴角微微上扬。
陈氏若觉得平秋死了能掩盖自己的罪行,那就大错特错了。她可是还安排了一出好戏,等着她们上演呢。
然而笑意还未展开便是一敛,她目光冷锐的看向已然紧闭的窗户。
“谁?”
绣花针已落于指尖。
那是她之前翻窗逃离之时,情急之下从绣架上取走用来必要之时防身用的。
窗扉微动,然后从外面打开。
时值四月,白色的海棠盛放如云,与慵懒斜倚的墨衣男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此时他微微侧首,肌肤如雪容颜瑰丽,长眉如墨深眸含妖,锦衣华贵气质高雅。
玉质天成,占尽风流。
身旁的海棠花竟在他面前失了色,让人脑海中不期然浮现一个词,人比花娇。
师心鸾怔了怔,随即想到自己方才的所作所为只怕已被他尽收眼底,登时脸色变得十分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