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欣然捧着柳清菡的骨灰,眺望深蓝的大海,深吸一口气,才把手里的盖子揭了,顺着海风倒进大海里。
一切都是按照柳清菡的吩咐,她也知道柳清菡不是真的死了而是活在另外一个世界,只是想到永远看不到她了,她就难过的要命。
又是一个阴雨天,许多人捧着一束白花举着雨伞站在一座墓碑前,墓碑上贴着的女孩笑得异常阳光灿烂,杏眼因为笑成了月牙状,脸颊边两个浅浅的小酒窝。
“一路走好。”众人静默的把手里的花放下鞠了一个躬。来的人又同情柳清菡遭遇的好心人,也有她的小学高中大学的好友。墓碑是安欣然给柳清菡买的,本来按照柳清菡的意思,是不用竖起墓碑,安欣然当下答应转头又给她买了一个地儿,她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知道柳清菡去了另外一个她不知道的世界,可是那个世界就算她说的再好,她还是有些凄凉之感,以后永远不能再见面了。
安欣然微微望着墓碑贴上照片的女孩笑了笑,大概她要是知道自己给她竖了墓碑,肯定会托梦过来揍她一顿。
给柳清菡把身后事差不多料理了,安欣然踩着黑色的皮鞋,一声白衣黑裤的精英打扮,脸上露出一个浓重的恶意。
她去了医院一趟,得到她要的一份报告。
“你好,经过dna鉴定,这两份毛发的鉴定人无血缘关系。”医生照常面无表情复述道。
安欣然对着医生咧嘴笑了笑,给了一个飞吻:“谢了。”
以为安欣然会大怒的见惯了场面的医生默了:“……”
潘文超这几天眼睛里全是血丝,根本出不了门,沉默的坐在客厅,而宁雅玉则在客厅里嚎啕大哭,主要是哭自己儿子命苦自己命苦。
“这可怎么办呀,我们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要是没了,我们要怎么活啊!”
“你怎么都不想想办法,他可是你亲生儿子,潘家唯一的血脉,你这是要潘家绝了后?就是公公婆婆都不会答应的。”
“好了,别说了,我会想办法。”潘文超脑壳被宁雅玉吵得疼痛,打断。宁雅玉才不管他的制止,更是声嘶力竭的哭出来了。
砰砰敲门声响起,宁雅玉惊的跑进卧室里,还以为是谩骂的人又来了,掩面哭泣走了,留下头痛的潘文超一脸为难看着大门。外面的人看没有人开门。
“快递,快递。”
潘文超一听这话,才迟疑打开了门,幸好真是送快递的。
潘文超关上门,摸了摸薄薄一层跟文件似的东西,想半天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上面更是直白说是寄给他的,他一时之间有些疑惑,又有些惊惶,犹疑之下还是拆了,等他仔细看完文件,眼珠子一瞪,眼前一黑,差点晕倒过去,手攥的手里的纸张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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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辜负了大家,回了宿舍就睡成了死鱼,我有错,我有天大的错!泪目!
潘文超和宁雅玉瞬间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看着潘文辉满手的鲜血,两人一时之间被惊吓住了。
“爸,妈,这可怎么办,我不是故意的,就是那小贱种太气人了,我,我一生气,就,不小心失手了……”潘文辉惶恐无措的狡辩道。
两人迅速推开那间争吵的房门,正好看见地上一大滩的鲜血,还有一旁僵直的惊恐的潘映月,而柳清菡仰面躺在血泊里,乌黑的眼睛睁大老大,往日漂亮灵动的眼眸里没有了神采,简直就跟死不瞑目一般,在加上她苍白跟透明一般脸颊溅上鲜红刺眼的血液,胸口插着一把水果刀,黏糊糊的血液还在流淌。
“啊,妈,妈,我们杀人了!怎么办!怎么办!”潘映月被柳清菡这副诡异的模样吓到了,好半天才回声,扑到自己的母亲怀里。
宁雅玉也不敢去看柳清菡一眼,总觉得她的眼神很渗人,还有那一团刺目的鲜血,根本不敢去直视。她只感觉自己双腿有些酸软的。
“文超,这下可怎么办?”宁雅玉回过神来也不问潘映月和潘文辉是哪个动的手,还事一起动的手,她首先考虑的是这件事自己儿子女儿需要负什么责,怎么撇干净,她抬起楚楚动人的面容含泪盯着一旁的呆愣的男人。
潘文超虽然心里对这个女儿多有隔阂的,但是这毕竟是他的亲生骨肉,而且曾经他也是极为疼爱这个女儿的,有过一段快乐的日子。只是后来这孩子被自己的前妻教唆,变得偏激,他又有了别的孩子,自然也就慢慢不再那么关注她了,只是看见她突然死了还是有些遗憾悲伤。
“文超,你说句话呀。”宁雅玉紧抓住潘文超的手,梨花带雨哭道:“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潘文超脸上的肌肉就跟失灵了一般,没有任何的表情,他安静盯着躺在血泊中,胸口插着一把刀死不瞑目的柳清菡的尸体,缓慢闭上眼叹息一句说道:“报警吧。”说这话的时候,他手指都在发抖。
“文超,你疯了!文辉会被逮捕的,这可是杀人,要偿命的,文超,你想想办法,我们只有文超一个儿子,要是没有了他,我要怎么活?他要是坐牢了,被枪毙了,我们做父母的就是白发人送黑发人,文超,你忍心吗?文超,你不要这么狠心。”宁雅玉先是吓得大叫,接着就是语无伦次的一番话。
“你要文超偿命,那里是偿他的命,根本就是拿刀子在我心上割。”宁雅玉紧抓着潘文超的手臂摇晃,哭的满脸泪痕的。
潘文超睁开眼睛看见的就是宁雅玉梨花带雨的一幕,他瞬间心软了,对于女儿的愧疚一扫而光,这可是他爱了大半辈子的女人,看着她眼睛里的泪光,他就是刚硬的心肠也要化成了绕指柔了,他刚刚说那话也是感性罢了,那里真的舍得把自己现在唯一的血脉送到牢狱里。
他又瞧了血泊的女儿一样,看她死死瞪大眼睛,脑袋歪过来,眼珠子就跟要翻出来似的,似乎是在‘盯’着他,给他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他下意识的背过脸,不敢再去看。
拥着宁雅玉到怀里安慰,再也没有看躺在冰凉地板上的柳清菡一眼。
宁雅玉看潘文超动摇的模样也就知道潘文超也就是随便说说而已,怎么舍得把自己的宝贝儿子送到监狱里去,不过她眼里带着泪意满脸假模假样抽噎道:“是我们对不起清菡,何必跟一个不懂事的孩子计较,只是现在事情已经成了定局,我们就是再伤心人也不会死而复活,我们也只能让活着的人好受些。以后多补偿补偿她,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文辉他……”她才懒得管柳清菡这个小杂种死活,就怕自己儿子被这小杂种连累,担上杀人的罪名。
潘文超叹口气,有些不可奈何,他虽然对于柳清菡死去很伤心,但是他现在可就文超这一个儿子,血脉的,再说清菡也不过是一个女孩子,怎么比起来还是文超比较重要。更何况他也没有办法拒绝宁雅玉的眼泪,看了真是心疼了。
“你放心吧,这里没有摄像头,我们赶紧先离开,到时候我再去跟孙局打声招呼,最多也就让文辉去顺便调查调查,过几天风头过去了,也就差不多了。”潘文超思虑半天说道。
一开始潘文辉恶向胆边生还想把柳清菡用刀卸成好几块,冻进冰箱里,不过听见父亲的保证,又看刚刚自己去那的水果刀的柄上包裹塑料袋也就不用怕泄露指纹。
并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柳清菡的脑袋似乎歪过来一些,占了大半的黑色瞳孔直盯着他看,吓得他后背一阵寒意。他一个大男人都这样害怕,更不用说潘映月了。
一家人最终被柳清菡诡异的眼神直顶的灰溜溜逃跑了,也不敢去料理,一是怕留下毛发指纹,二是柳清菡的眼神和惨状看上去十分的渗人,几人匆匆离开了。
根本没有看到一只灰色毛绒熊布偶的两个黑色眼珠子直直盯着一家人的离去背影。